待許星南回了房間,顧清棠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也仿佛被抽離。
她頭腦發暈一度有些站不穩,拖著步子緩慢走到沙發上坐下,腿像是灌了鉛,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許容川說她是薑采言,所以不敢信,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段時間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
客廳裡沒開燈,顧清棠獨坐在黑暗裡垂頭思索著,突然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喂……”
“好妹妹,是我。”
顧清棠看都沒看接了電話,聽到對麵薑依萱的聲音愣了愣。
夾雜著笑意的聲音傳來,讓顧清棠敏銳察覺到了她的不懷好意,隨即冷笑一聲問道:“嗬,怎麼,出來了?”
“對啊,拜你所賜,我和媽在裡麵度過了印象非常深刻的三個月呢。”
“所以呢,又想和我打一架,再進去蹲幾個月?”
薑依萱沒有顧清棠預想中的惱羞成怒,反倒慵懶地呼出一口氣。
“薑采言……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顧清棠了吧。”
顧清棠聽著她的陰陽怪氣,拿著電話翻了個白眼。
“沒事乾就去找個班上,大半夜的我沒時間聽你廢話。”
“你到底在驕傲什麼啊?”
“…….什麼?”
薑依萱搖著紅酒杯悠悠來了這麼一句,抿了口猩紅的液體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你不是很想見到自己的前男友嗎?我幫你找到了,你怎麼還捅傷人呢。”
“……”
顧清棠表情瞬間變得僵硬,聲音也冷得像是淬了冰。
“是你搞的鬼。”
她就知道,僅憑一個隻會自甘墮落的安慕,不可能會設下這麼大的陷阱給自己跳。
她不過是白天剛剛去找過她,不過是自己的臨時起意,她不可能會料得到。
段航的出現,實在是太過巧合。
薑采言找了他這麼多年都找不到人,這次卻從天而降突然現身。
不偏不倚又剛剛好讓她和許容川一起撞見,現在看來都是薑依萱的預謀已久。
她冷笑一聲,很是不屑:“你真以為搬出個前男友就了不起了?我想不起來薑采言的過去,也根本不在乎她喜歡的是誰,你對我道德綁架有用嗎?”
薑依萱安靜聽著,直到顧清棠話音落下,電話那頭才傳來一聲輕笑。
她笑的溫柔,喉間的嘲諷卻依舊不減。
“你不在乎,許容川可在乎的很呢。”
“……你說什麼?”
“薑采言。”
薑依萱輕聲喚她,“你就算換幾個名字都沒有用,你頂著這張臉一天,許容川就一天不會忘記你過去做的那些事情。”
顧清棠覺得自己腦袋裡繃著的那根弦,被她一字一字慢慢鑿斷,理智崩盤的瞬間,她強撐著的冷靜也不複存在。
“你彆逼我殺了你!你到底給他說了什麼!”
薑依萱聽著她近乎破裂的吼叫,心裡像是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笑的更是開心。
“生什麼氣嘛,我隻是舍不得我親愛的妹妹,跟他好心打了個賭,證明一下你跟薑家血脈相連的有多深。”
薑依萱手指絞著一縷長發,相比顧清棠急促的呼吸,顯得格外氣定神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