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棠覺得這是她這段日子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沒有做夢,沒有情緒,沒有現實思緒的牽絆。
睜開眼,神清氣爽。
她眨了眨眼拉回意識,這才發現自己睡在車裡。
身上蓋著許容川的西裝外套,他和司機卻不知所蹤。
顧清棠正猶豫要不要打電話詢問一下他的去向,遠遠就看到許容川朝車子走了過來。
顧清棠嚇了一跳,連忙裹緊外套閉眼裝睡,心裡卻對現在莫名其妙的自己一陣腹誹。
該死,為什麼要裝睡啊!
顧清棠你就這麼怕他嗎?!
可是醒了說什麼啊......
顧清棠腦中浮現起剛才兩人在長椅上略顯曖昧的畫麵,隻覺得臉頰滾燙。
真的好尷尬!
顧清棠你怎麼不長記性啊!
難不成要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嗎?
“做噩夢了麼......”
額間覆上一層微涼的觸感,驚得顧清棠騰一下坐了起來。
兩人的呼吸在鼻齒間,彼此交換的灼灼熱氣讓顧清棠臉愈發燙了起來。
她眼神驚慌地遊走在許容川熟悉的臉上,下一秒像是碰到燙手山芋猛地將他一把推開。
“你,你有病啊!靠我這麼近!”
本想為顧清棠檢查體溫的許容川被她連續的動作打得猝不及防,頭狠狠撞到了車頂上,發出了“哐”的一聲巨響。
他無奈地摸了摸頭上的包,有些哭笑不得。
“小姐,我是看你滿臉通紅睡得很不安穩,擔心你發燒。”
“誰,誰滿臉通紅了!你彆血口噴人!我,我那是被風吹的。”
許容川輕笑一聲,遞給她一瓶擰開的水。
“那我把你從外麵抱進車裡,讓你免受冷風吹,至少能收獲一句感謝吧。”
“......”
“大冷天在外麵都能睡著,心也真夠大的。”
顧清棠埋頭默默喝著水,聽著許容川的調侃,恨不得在座位上縮成一團。
“說夠了嗎?說夠可以走了嗎?”
許容川沒再跟她鬥嘴,隻耐心地接過她手裡快被捏成麻花的水瓶。
“等司機回來,我的手現在還不能開車。”
“哦......”
兩人一言不發坐在後座,顧清棠望向窗外隻覺得坐如針氈。
“有件事,我需要告訴你。”
車內的寂靜被許容川輕聲打破。
顧清棠本以為他又要提出什麼離譜的“約法三章”或者“複婚申請”,剛想製止他繼續說下去,就被許容川提前出聲打斷。
“薑依萱,死了。”
顧清棠一愣,猛地轉頭看向他,心裡頓時慌亂起來。
他知道了?
不可能,她和小光臨走前破壞了所有監控,甚至連主機數據都破壞了個徹底。
他不可能知道是她和薑依萱見了最後一麵。
難道,他現在是在試探她?
顧清棠一言不發,心裡卻把許容川的目的猜了個遍。
心也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做好了隨時和他攤牌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