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裴言川在睡夢中感覺身上一沉,像是被什麼溫熱的東西壓住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猛地睜開眼,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沈星遙不知何時從床上下來了,正跨坐在他腰腹間,柔軟的身體幾乎完全貼伏在他身上。
見他醒來,她委委屈屈地趴下來,臉頰貼著他滾燙的胸膛,帶著哭腔小聲抱怨:
“裴言川……我好渴,好難受……喊你半天你都不理我……”
少女溫熱的呼吸和帶著酒意的甜香毫無阻隔地侵襲著他的感官,裴言川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如鐵,血液轟地一下衝向某處。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克製著,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下去,我去給你倒水。”
沈星遙這次倒是很聽話,慢吞吞地從他身上滑下來,抱著膝蓋乖乖坐在他旁邊的地鋪上,仰著臉眼巴巴地看著他。
裴言川幾乎是立刻翻身坐起,背對著她緩了好幾秒,才起身去桌邊倒了水。
沈星遙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一口氣喝了三杯水,才滿足地喟歎一聲,然後身子一軟,直接躺倒在他的地鋪上,蜷縮著不動了。
“……”
裴言川看著鳩占鵲巢還毫無自覺的人,握著空水杯的手指緊了又緊。
屋內隻剩下風扇的嗡嗡聲和彼此有些紊亂的呼吸聲。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裡蔓延,帶著某種一觸即發的張力。
過了不知多久,裴言川終於開口,連名帶姓,聲音低啞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壓迫感。
“沈星遙,你到底想怎麼樣?裝醉要裝到什麼時候?”
躺在地上的沈星遙聞言,緩緩睜開眼。
她的眼神雖然還帶著些微醺的水光,但那份迷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狡黠的明亮。
她的視線毫不避諱地掃過他僅穿著短褲的身體,那流暢而充滿力量的肌肉線條在昏暗光線下賁張著野性的美感,她甚至輕輕嘖了兩聲,像是在欣賞什麼絕佳的藝術品。
“一起睡。”
她再次提出要求,理直氣壯。
“不要。熱。”
裴言川拒絕,喉結滾動。
沈星遙沉默了,扁了扁嘴,臉上浮現出委屈的神色,慢吞吞地撐起身子,作勢要爬回那張吱呀作響的鐵床上去。
裴言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
剛才隻胡亂給她套上了睡衣上衣,睡褲還扔在床上。
此刻隨著她的動作,衣擺晃動,一雙筆直白皙的腿在月光下晃得人眼花繚亂。
他猛地收回視線,感覺剛剛壓下去的燥熱又以更凶猛的勢頭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