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塔上的風帶著三月的暖意,拂過林野的衣角。他望著遠處黑森林邊緣抽芽的新綠,指尖摩挲著腰間聖銀長刀的刀柄——刀刃上“破厄”紋路在晨光裡泛著淡光,那些在黑風穀決戰時留下的細小劃痕,如今已被細心打磨平整,卻依舊能勾起他對那場惡戰的記憶。
“林隊,該吃早飯了!蘇醫官說今天熬了小米粥,還蒸了野菜包子,再不去就被阿吉搶光啦!”艾琳的聲音從塔下傳來,她手裡拎著一個竹籃,籃子上蓋著藍布,隱約能聞到食物的香氣。
林野笑著轉身走下塔梯,晨光透過木梯的縫隙落在她臉上,把她鬢邊的碎發染成淺金色。“阿吉的傷剛好利索,就又開始惦記吃的了?昨天還跟我保證說要好好練刀法,今天倒是先把‘乾飯’排在第一位。”
“誰讓蘇醫官的手藝好呢。”艾琳掀開藍布,拿出一個還冒著熱氣的野菜包子遞過來,“你昨天在青峰哨站忙到半夜,肯定餓了,先墊墊肚子。對了,陳默剛從落石哨站回來,說那邊的村民們托他帶了些新曬的筍乾,讓我們嘗嘗鮮。”
林野接過包子,咬下一口,野菜的清香混著麥麵的醇厚在嘴裡散開。他想起黑風穀獲救的村民們,如今他們的村落該也到了挖筍的時節,心裡不由得一暖:“等下次巡邏,我們也帶些哨站的醃肉過去,跟村民們換些新鮮蔬菜,也看看他們的春耕怎麼樣了。”
兩人說著話,朝著營房後的夥房走去。剛轉過拐角,就看到阿吉正端著一個大碗,蹲在門檻上喝粥,臉頰塞得鼓鼓的,看到林野,急忙咽下嘴裡的飯:“林隊!你可算下來了!蘇醫官說這粥裡加了聖葉草,喝了能補體力,你快多喝兩碗!”
蘇醫官從夥房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陶碗,碗裡盛著小米粥:“你這孩子,吃也堵不上嘴。林野,快坐,剛盛好的粥,還熱著。”他把碗放在石桌上,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這裡麵是曬乾的聖葉草,你下次巡邏帶著,泡水喝能提神,還能防著山林裡的潮氣。”
林野接過布包,指尖觸到裡麵乾燥的葉片,心裡滿是暖意。自黑風穀一戰後,哨站裡的日子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卻又多了幾分不一樣的熱鬨——陳默從青峰哨站帶回了新的練兵方法,老張閒著的時候會教年輕戰士們辨認草藥,艾琳則會在傍晚教大家簡單的聖能操控技巧,就連蘇醫官,也會偶爾給大家講些邊境的老故事。
“對了,林隊,”陳默拿著一張紙條從外麵走進來,臉上帶著笑意,“總部剛傳消息來,說之前派去追查暗蝕餘黨的隊伍,在黑森林北麓找到了最後一個隱藏的小據點,已經全部清理乾淨了,還繳獲了一些暗蝕教派的典籍,總部讓我們有空的話,派個人去總部取回來,說是可能對後續研究暗蝕力量有幫助。”
“太好了!”阿吉立刻放下碗,舉起手,“林隊,我去!我還沒去過總部呢,正好趁這個機會去看看,順便給大家帶些總部那邊的糖糕回來!”
林野看著他急切的樣子,又看了看他左臂上已經淡化的疤痕,笑著點頭:“行,那你就跟總部派來的信使一起去。記住,路上要聽信使的話,彆到處亂跑,取了典籍就趕緊回來,彆耽誤時間。”
“保證完成任務!”阿吉興奮地敬了個不怎麼標準的軍禮,轉身就去收拾東西了,那模樣惹得大家一陣笑。
吃過早飯,林野和陳默帶著幾名戰士去哨站周邊巡邏。春日的邊境格外熱鬨,田埂上能看到村民們春耕的身影,遠處的山坡上有牛羊在吃草,偶爾還能聽到孩子們的嬉笑聲。
“自從暗蝕教派被打退,這邊境的日子總算踏實了。”陳默走在田埂上,看著村民們插秧的身影,“去年這個時候,大家還在擔心暗蝕教徒來偷襲,連種地都提心吊膽的,現在總算能安心過日子了。”
林野點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座新修的木橋上——那是上個月村民們和哨站戰士一起搭的,之前的石橋在去年暴雨時被衝垮了,村民們怕影響春耕,主動來找他商量修橋的事,最後戰士們出力氣,村民們出木料,沒用半個月就修好了。
“前麵好像有人在喊我們。”一名戰士指著不遠處的山坡說道。林野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老漢正朝著他們揮手,手裡還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是張村的張大爺。”陳默認出了他,“上次黑風穀獲救的村民裡,就有他和他孫子,後來我們送他們回村的時候,他還非要給我們塞雞蛋呢。”
幾人快步走過去,張大爺看到他們,急忙把手裡的布口袋遞過來:“林隊長,陳隊長,這是家裡新煮的茶葉蛋,你們巡邏辛苦,拿著路上吃。還有這個,是我孫子攢的野草莓,剛摘的,新鮮著呢。”
小男孩從爺爺身後探出頭,把一個裝滿紅草莓的小竹籃遞到林野麵前,怯生生地說:“叔叔,草莓甜,你吃。”
林野蹲下身,接過小竹籃,拿出一顆草莓放進嘴裡——酸甜的汁水在嘴裡散開,帶著山野的清新。“謝謝小娃,草莓真甜。張大爺,你們這是要去地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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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去看看剛種的玉米苗,最近天旱,得去澆澆水。”張大爺笑著說,“多虧了你們啊,要是沒有你們,我們這些老百姓早就被暗蝕教徒害了,哪還有心思種地啊。現在好了,晚上能睡安穩覺,白天能安心種地,這日子才有盼頭。”
林野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心裡格外踏實。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張大爺:“這是蘇醫官配的清涼油,夏天快到了,地裡蚊子多,抹一點能防蚊蟲叮咬。您年紀大了,乾活的時候要是覺得累,就歇一歇,彆逞強。”
張大爺接過瓷瓶,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哎,好,好,謝謝林隊長。你們放心,我們肯定好好種地,等秋天收成了,就給哨站送些糧食來,讓你們也嘗嘗我們的心意。”
和張大爺告彆後,林野和陳默繼續巡邏。走到黑森林邊緣時,林野停下腳步,看著那些新抽芽的樹枝——曾經這裡是暗蝕教徒頻繁出沒的地方,如今卻隻有鳥兒在枝頭鳴叫,偶爾能看到幾隻鬆鼠在林間穿梭。
“林隊,你說暗蝕教派還會回來嗎?”一名年輕戰士忍不住問道,他叫王小虎,是去年剛加入哨站的,黑風穀一戰時,他因為年紀小,被安排守在穀外,沒能參加決戰,心裡一直有些遺憾。
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也許會,也許不會。但不管他們回不回來,我們都得守好這裡。就像老隊長以前說的,我們守在邊境,就是守著身後的家園,守著老百姓的日子。隻要我們在,就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破壞這一切。”
王小虎用力點頭,握緊了手裡的長槍:“林隊,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練本事,以後要是暗蝕教徒再來,我一定衝在前麵,保護家園!”
陳默在一旁笑著說:“有誌氣!不過光有誌氣還不夠,得好好練槍法,下次考核要是再不及格,可就沒機會上戰場了。”
王小虎臉一紅,撓了撓頭:“我知道了陳哥,我肯定好好練,下次考核一定及格!”
巡邏結束回到哨站時,已經是中午。阿吉正背著一個包袱,站在哨站門口和艾琳告彆,包袱上還係著一個小布包,裡麵裝著他特意給艾琳帶的糖糕。
“林隊,我準備好了!”阿吉看到林野,立刻跑過來,“總部的信使已經在外麵等著了,我保證快去快回,絕不耽誤事!”
林野檢查了一下他的包袱,確認裡麵裝了足夠的乾糧和水,還有蘇醫官給的療傷藥膏,才放心地點頭:“路上注意安全,遇到事情多跟信使商量,彆衝動。要是有什麼情況,就發信號彈,我們會立刻去接應你。”
“嗯!”阿吉用力點頭,背著包袱跟著信使離開了。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儘頭,林野才轉身走進哨站。
下午,林野和艾琳一起整理從黑風穀繳獲的暗蝕教派物品。在一個舊木箱裡,他們發現了一本泛黃的日記本,封麵已經破損,裡麵的字跡卻還清晰——從內容來看,這本日記的主人是一名曾經的暗蝕教徒,後來因為不願參與“蝕日儀式”,偷偷逃離了教派,日記裡詳細記錄了他在教派裡的經曆,還有一些關於暗蝕本源之力的弱點。
“這本日記太重要了!”艾琳激動地說,“裡麵提到暗蝕本源之力害怕純淨的聖能和陽光,尤其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對暗蝕力量的削弱效果最明顯。以後我們要是再遇到暗蝕教徒,就能利用這個弱點來對付他們了!”
林野接過日記,仔細翻看著,裡麵還畫著一些簡單的圖譜,標注著暗蝕陣法的薄弱點。“等阿吉從總部回來,我們把這本日記和總部繳獲的典籍放在一起,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多對付暗蝕力量的方法。”
夕陽西下時,哨站的操練場上熱鬨起來。陳默帶著戰士們練習槍法,老張在一旁指導大家辨認草藥,艾琳則在教幾名聖能天賦較好的戰士操控聖能。林野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滿是平靜——這就是他守護的家園,有並肩作戰的夥伴,有安穩生活的百姓,有充滿希望的未來。
蘇醫官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遞給他一壺熱茶:“在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在想以前的事。”林野喝了口茶,“剛到哨站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是老隊長一點一點教我刀法,教我怎麼守邊境。那時候總覺得守護邊境是一件很沉重的事,直到現在才明白,看著大家能安穩地過日子,看著邊境能一直平靜,這份沉重就變成了值得。”
蘇醫官笑著點頭:“是啊,值得。我們這些人,一輩子守在邊境,不就是為了讓老百姓能過好日子嗎?現在好了,暗蝕教派的主要勢力被消滅了,邊境也平靜了,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夜幕降臨,哨站的燈光漸漸亮起。林野站在了望塔上,望著遠處村莊裡的燈火,那些燈火雖然微弱,卻連成一片,像星星一樣照亮了黑夜。他知道,隻要這些燈火還在,隻要還有人願意守護這片土地,邊境就永遠不會被黑暗吞噬。
“老隊長,您看到了嗎?”林野輕聲說道,“我們守住了邊境,守住了家園,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我會繼續帶著大家守護這裡,直到我再也握不動刀的那一天。”
風拂過耳畔,像是老隊長的回應。林野握緊腰間的聖銀長刀,眼神堅定——新的守護還在繼續,而他,會一直在這裡,守著這片土地,守著這份希望,守著所有人的平安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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