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舊隙微瀾，冰封異動
夜幕徹底籠罩玄霄大陸時，靈脈之樹的水晶光芒愈發柔和，卻沒照到靈脈研究院西側的角落裡，一道身影正攥著傳訊玉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大人，極北觀測站的‘異常波動’，真的要瞞著脈主嗎？”陰影中的人聲音發顫，玉簡屏幕上跳動著一行刺眼的紅色數據——極北靈脈源的能量頻率，在今夜戌時三刻突然偏離基準值0.7赫茲，雖隻持續了三息，卻在監測圖譜上留下一道尖銳的峰值，像一根細針，刺破了此前“持續穩定”的假象。
玉簡另一端沉默片刻，傳來一道冷硬的聲音：“不過是偶然的能量逸散，何必驚動脈主？她剛忙完五年規劃的驗收，該歇口氣了。墨塵大師那邊，我會親自說——你隻要把原始數據刪了，重新生成一份平穩的報告就行。”
“可……可靈脈監測儀的備份數據會同步到總院數據庫，刪了主數據也沒用啊。”那人還想爭辯，玉簡卻突然被切斷，隻剩下冰冷的忙音。他望著遠處靈脈廣場上零星的燈火，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那份異常數據壓縮加密，藏進了自己的私人儲物戒——他曾是“影”組織覆滅後被收編的修士，當年親眼見過靈脈浩劫的慘狀，哪怕隻是一絲異常，他也不敢賭。
與此同時，靈脈之樹下的湖泊旁，青禾正彎腰撫摸湖麵。靈脈泉水映著她的臉，也映出天空中細碎的星光，她忽然想起墨塵白天說的話：“極北的冰原下，好像藏著什麼東西，儀器探不到，但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在想什麼？”晚星走過來，將一件靈脈織就的披風搭在她肩上，“夜裡風涼，彆凍著了。剛收到東部海域的消息，靈脈養殖區的魚蝦產卵量比去年多了三成，漁民們要給咱們送錦旗呢。”
青禾順著晚星的話笑了笑，指尖卻仍停在水麵上——方才湖水似乎微微震顫了一下，不是風引起的漣漪，更像是從地底傳來的共振，輕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晚星，你還記得‘影’組織當年的總部在哪嗎？”她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晚星愣了愣，隨即點頭：“當然記得，在極北冰封荒原的‘永凍峽穀’，後來被咱們用靈脈能量封印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墨塵說，觀測站就在永凍峽穀外圍。”青禾直起身，望著北方的夜空，那裡的星星似乎比其他方向更暗，“明天我跟墨塵通個話，問問觀測站的具體位置——總覺得，極北那邊沒咱們想的那麼平靜。”
她沒說的是，方才撫摸湖麵時，靈脈泉水曾短暫地映出一幅畫麵：永凍峽穀的冰層下，一道黑色的紋路正順著靈脈源的方向蔓延，像藤蔓一樣，纏繞著那些新生的耐寒靈脈植物。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青禾就帶著兩名靈脈護衛，登上了前往極北的靈脈飛舟。飛舟是墨塵團隊新研發的“脈流號”，靠靈脈能量驅動，速度比傳統飛舟快了兩倍，透過舷窗能看到下方的景象飛速倒退——從中部的翠綠山林，到西部的金黃沙漠，再到北部逐漸覆蓋白雪的荒原，不過兩個時辰，極北的白色輪廓就出現在地平線上。
“脈主，前麵就是觀測站了！”駕駛飛舟的修士高聲喊道。青禾抬頭望去，隻見冰原上矗立著一座銀白色的建築，屋頂鑲嵌著靈脈水晶，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觀測站周圍圍著一圈半人高的靈脈監測塔，塔尖的探測儀正緩緩旋轉，看起來與墨塵傳回來的影像彆無二致。
可當飛舟距離觀測站還有三裡時，青禾突然按住了腰間的脈主印記——印記傳來一陣輕微的灼熱感，這是隻有在靠近“邪脈氣息”時才會有的反應。她立刻讓修士停住飛舟：“等等，先彆靠近！用遠程探測儀掃一下觀測站周圍的靈脈波動。”
修士不敢怠慢，立刻啟動儀器。屏幕上很快出現一組數據，靈脈能量分布均勻，邪脈氣息數值為零，一切正常。
“是我太敏感了嗎？”青禾皺了皺眉，可脈主印記的灼熱感還在，像一顆小火苗，燒得她心頭發慌。她想起昨夜那道異常的數據，想起墨塵說的“被盯著的感覺”，最終還是決定：“你們在飛舟上等著，我一個人過去。”
剛踏上冰原，寒氣就撲麵而來，青禾運轉靈脈能量護住全身，一步步走向觀測站。離得越近，她越覺得不對勁——觀測站的門是虛掩的，裡麵靜得可怕，往常這個時候，墨塵的團隊應該在忙著整理數據，可現在連一絲人聲都沒有。
“墨塵？有人在嗎？”青禾推開大門，靈脈水晶的光芒照亮了空無一人的大廳，桌上還放著沒喝完的靈脈茶，茶水已經涼透，旁邊的監測屏幕停留在昨夜戌時三刻，畫麵正好是那道異常的紅色峰值，卻被人用指尖劃過的痕跡遮住了一半。
她快步走到屏幕前，指尖拂過屏幕上的痕跡，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青禾猛地轉身，看到墨塵站在門口，身上沾著冰碴，臉色有些蒼白：“青禾？你怎麼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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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看看觀測站的情況。”青禾的目光落在墨塵沾冰的衣角上，“你去哪了？團隊的人呢？”
墨塵避開她的視線，走到監測屏幕前，伸手按了下開關，屏幕瞬間黑了下去：“他們去冰原上采集靈脈植物樣本了，我剛去追一隻跑丟的靈脈雪狐——那小家夥偷了我們的樣本盒，你看。”他從儲物戒裡拿出一個空的木盒，盒蓋上確實有幾個小小的爪印。
可青禾注意到，墨塵的左手袖口有一道新鮮的劃痕，不是被雪狐抓的，倒像是被冰棱劃破的，而且他說話時，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墨塵從不撒謊，一撒謊就會有這個小動作。
“墨塵，”青禾的聲音放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極北靈脈源，是不是出問題了？”
墨塵的身體僵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身，從懷裡掏出一份皺巴巴的報告，上麵正是昨夜被刪除的原始數據，紅色峰值像一道傷口，赫然在目：“昨天夜裡，能量波動異常了三息，我本來想今早告訴你，可……可有人提前找了我。”
“誰？”
“是‘影’組織的餘孽。”墨塵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他們說，永凍峽穀的封印快破了，當年‘影’組織埋下的‘邪脈種子’，已經在靈脈源裡發芽了。如果我們敢把異常情況上報，他們就毀掉整個觀測站，讓極北的靈脈徹底汙染。”
青禾接過報告，指尖觸到紙張時，脈主印記的灼熱感再次襲來，這一次更強烈，仿佛要穿透皮膚，直抵心臟。她抬頭望向觀測站外的冰原，遠處的永凍峽穀被白雪覆蓋，看起來平靜無波，可誰能想到，冰層下正藏著足以顛覆玄霄大陸的危機。
“他們還說了什麼？”青禾的聲音很穩，卻帶著一股冷意——她以為“影”組織早已覆滅，沒想到還有餘孽藏在暗處，甚至敢把手伸到極北靈脈源。
“他們讓我在三日內，把靈脈之心的能量引導到永凍峽穀，說是要‘喚醒’什麼東西。”墨塵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我沒答應，可他們抓了團隊裡的兩個修士，說要是不照做，就……”
他的話沒說完，觀測站外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緊接著，一道黑色的煙霧從冰原儘頭升起，像一條毒蛇，迅速朝著觀測站的方向蔓延。青禾立刻衝出大門，隻見三名穿著“影”組織服飾的修士，正將兩個被綁住的靈脈修士按在冰地上，其中一人手中的邪脈匕首，已經抵在了那名年輕修士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