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菜,你為什麼真的把人家帶回家了呀!”河原木桃香扶著額頭歎氣,目光落在井芹仁菜身上。
“啊,有什麼關係嘛,人家失憶了欸。”井芹仁菜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而且還不是桃香把房子退了,現在又聯係不到人,不然就讓人家去你那邊在沙發上暫住一晚了。”她垂眼盯著地板上搖晃的台燈影子,聲音漸低。
「看見他蜷在雨裡發抖的樣子,實在沒法放著不管......」
“不是啊,仁菜,他是男的啊,和我們睡一間真的好嗎?”
“應該沒問題吧,我看人家應該是個好人,而且他還受傷了,就算想對我們做什麼也做不了吧,再說了不是還有桃香在嗎?”井芹仁菜背過身假裝整理床鋪,耳尖泛著可疑的緋紅。
白林正仰頭觀察這間居所——逼仄的房屋空間裡,狹窄的走廊筆直通向儘頭的臥室。狹小的臥室裡似乎還沒來得及添置家具,角落放著一張剛拆開擺好的床,隻夠兩個女生並排挨著睡。一盞功率不大的小台燈放在圓桌上,提供著微不足道的燈光。
“簡直就像一個箱子一樣的環境呢。”白林評價道。
“白林,你的衣服都濕透了,我幫你拿去洗了,你可能還要穿著病號服睡覺了。”桃香從走廊探出頭來對白林說道。
“沒事的,多謝河原木小姐。”
白林自覺地拿起井芹仁菜拿出的備用床墊,打了個地鋪。他忽然瞥見牆角的吉他包,手指微顫:“河原木小姐?”
“怎麼了?不用這麼生分,叫我桃香就好了。”
“那我就叫桃香姐吧。桃香姐的吉他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當然可以。”
桃香把自己的吉他遞給白林。白林撫過琴頸上斑駁的磕痕。造型老式複古,護板磨損嚴重,身上有著不少劃痕,護板處用黑色馬克筆潦草塗寫著“一起豎起中指吧”,一看就是使用了很久的重要夥伴,不過也可以看出主人性格大大咧咧,沒什麼時間來保養自己的夥伴。
白林試著彈奏了幾下,總感覺和自己想要的音色不太對。
“桃香姐是在組樂隊嗎?你的吉他看著已經使用很久了,‘一起豎起中指吧’?是什麼意思?”白林抱著吉他對河原木桃香問道,“不過看起來是已經和桃香姐久經沙場的好夥伴了吧。說起來,桃香姐有木吉他嗎?”
“樂隊嗎,已經沒在組了,我已經退出樂隊了。”
“至於字,是我寫給仁菜的,仁菜這孩子有些彆扭,隻有在歌唱的時候才會真正表達出自己的情感。”河原木桃香從自己的那一堆行李中翻找出了木吉他遞給白林,“而且仁菜說過要和我一起組樂隊,她的聲音不錯,有一種真摯的情感打動了我,主要是有那份主唱的氣質。木吉他自然也是有的,我可是搞音樂的人,怎麼會沒有木吉他。”
“欸?!!!!”
井芹仁菜難以置信地看向河原木桃香:“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組樂隊了?!”
“說過啊,不是說讓我們一起豎起中指嗎?”桃香嬉笑著豎起中指,立刻被少女撲過來攥住手腕。
“請你改改這個動不動就豎中指的毛病!”仁菜不滿地按著桃香的手指,“我那不是要一起組樂隊的意思,而是說讓我們各自去麵對自己的難關。”她聲音突然低下去,攥著衣擺的指節發白。
“我是努力學習,桃香就是搞音樂。”
她目前還沒有和桃香組樂隊的想法,更何況自己啥樂器都不會,而且她目前最重要的是考上大學!
「搞音樂組樂隊什麼的,起碼也要等到考上大學,證明了自己沒有錯之後!」
仁菜一個人背井離鄉從熊本來到東京可不是為了搞樂隊,明明是為了向家裡人證明自己沒有錯!為了向那些仗著自己的背景欺軟怕硬的霸淩者、隻知道對霸淩事件模糊處理、沒有背景就沒有公平的老師證明自己沒有錯!
她想起熊本老家的和室裡,父親弓著背吞雲吐霧的背影,煙灰缸裡歪斜的煙蒂堆成小山:“如果高中輟學,就意味著未來的選擇受限。等你有了理想再去後悔,就太遲了……”
嘶啞的嗓音混著煙草焦油黏在記憶裡。當時的父親背對著她,抽著最近才開始抽起的煙,費儘心思地勸導她。可是那時候,她隻想著自己是正確的,並沒有對父親的想法有一絲認同。隻是自顧自地慪氣著,散發著重力:
“既然如此,那隻要我能考上大學就行了吧,好好學習,考上大學的話,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那些被霸淩時攥緊的課本、老師閃爍其詞的眼神、以及自己摔門而出時說的狠話,全都化作背上的秤砣。
仁菜猛然抬頭,劉海掃過發紅的眼尾:“總之,我是不會和桃香組樂隊的!”
“像我這種高中輟學的人,要是考不上大學就完蛋了。”
“我再這樣下去的話,不就像是輸了一樣嗎,輸給了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輸給了那些不認同自己的人,輸給了軟弱的自己。”
仁菜望向桃香,滿臉歉意,但眼神裡卻充滿著堅定。
“我知道了,但是呢,我覺得樂隊啊。”
易拉罐開啟的輕響打斷凝固的空氣,桃香仰頭灌下啤酒,喉間發出滿足的歎息。桃香尊重仁菜的選擇,但桃香想把自己對樂隊的理解和想法說給仁菜聽。
“不就是積攢了許多想法想要表達的人聚在一起的地方嗎?”
“比如說,好想戀愛啊...這個世界爛透了...我好感動啊...我好喜歡也好討厭自己啊...我好想做到想做到的事啊...這些情緒統統塞到音樂裡。”
“雖然聚在一起就會搬弄是非,搞得關係僵硬,又不想認輸,對對方認錯。但是一直呆在一起,想要表達的情緒就會日益增長,直到彼此之間的空氣凝滯到讓人難受,最終爆發。”
“但組樂隊還是很開心啊,就像大家都在迷茫著,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都在尋找目標的路途中迷路著,大家聚在一起就會很開心,仿佛就不會迷路了......”
溫潤的木吉他聲忽然漫過她們的談話聲,白林抱著木吉他,正在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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