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如同一個被上好發條的機器人,以驚人的效率安排好了父母的葬禮。
他拒絕了那些好奇心旺盛的記者,用平靜卻堅定的眼神請求那些想要吊唁的賓客在幾日後的葬禮上再來。
他蜷縮在床上,儘管已經忙碌了一整天,滴水未進,卻絲毫沒有進食的欲望。麻木感讓他連動都不想動。
少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卻始終無法理解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如果生命可以如此輕易地被奪走,那麼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白林完全搞不懂。
他不知道自己今後該如何是好,向前邁進的方法他從未學過。
他強撐著身體站起來,走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些速食。白林胡亂地將食物塞進嘴裡,正準備回到那個空無一人的家度過漫長的夜晚。
突然,旁邊的草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名記者從裡麵鑽了出來。白林看到是記者,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轉身就想離開。
記者一個閃身擋在他麵前,將話筒遞到他的嘴邊。
白林的語氣冰冷:“我說過不接受采訪的吧。”
他真的很討厭這些記者,總是肆無忌憚地問著那些揭開彆人傷口的問題。
記者對他的拒絕置若罔聞,鏡片後的瞳孔閃爍著鬣狗般的亢奮,他死皮賴臉地繼續追問:
“請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
“在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之後,會像自己的父親那樣從事音樂行業嗎?”
“會成為你父親那樣偉大的人嗎?”
“我要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白林一把拍開話筒,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讓開!”
“大家都期待著你展示自己的天賦。”記者不依不饒地繼續問著,誇張地張開雙臂:
“今後請自由地去做吧!”
“我們會一直看著你的!”
「自由?」
這個熟悉的詞讓白林更加惱火,他一把抓住記者的衣領:
“你有什麼資格擅自期待著我。”
永遠隻會說口頭空話,對於真正努力的人永遠不屑一顧,隻會去看那些能給他們帶來流量的人。
好事者擅自在背後議論他人,從不掩飾自己的惡意,他們隻想看到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完全不會顧慮到底是不是對方想要的。
白林看著記者理直氣壯的表情,突然意識到對這些人說教是無用的,這些人隻會認為自己是對的。
他鬆開了衣領,將記者狠狠撞開。
“再有下次,你看到的就是警察了。”
白林逃回了自己的家,逃回了那個不再溫暖的家。
他蜷縮在角落裡,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那些刺耳的話語。
「自由...期待......」
「可笑。」
白林發出了一聲嗤笑。
「什麼狗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