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當天,天空飄著細雨,若葉睦和長崎素世撐著黑傘,站在墓園入口處等待白林。
白林手裡抱著兩束鮮花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來,他的眼神不複往日的空洞,但仍還帶有些許迷茫。
他看到等在門口的二人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走吧。”
白林擠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若葉睦的傘微微傾斜,她看著白林那個勉強的笑容,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傘柄。
“林...”她輕聲喚道,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
長崎素世上前一步,為白林撐起傘:“我們過去吧。”
白林站到長崎素世的傘下:“好的,謝謝素世。”
三人沿著濕漉漉的石板路向墓園深處走去。雨中的墓碑泛著冷光,每一塊都像是一個凝固的歎息。
白林的腳步在某個轉角處頓住,那些被他所要求在今日前來的賓客正圍在兩塊嶄新的墓碑旁。
葬禮的流程簡單而肅穆。
“要過去嗎?”儀式結束後,長崎素世輕聲問道,指了指正在墓碑前等著他來第一個擺放鮮花的人群。
白林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圍在墓碑周圍的人群自覺為他讓開一條道路。
他將兩束鮮花分彆擺放在兩塊墓碑前,他的表情突然變得輕鬆起來,他重新回到若葉睦和長崎素世的身邊。
三人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等待。
若葉睦注意到白林的肩膀開始微微發抖。她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白林的袖口。這個細微的動作讓白林轉過頭來,對上她擔憂的目光。
“我沒事。”白林低聲說道。
當其他人陸續離開後,三人重新來到墓碑前,若葉睦和長崎素世將自己準備的花束放好。
白林長久地注視著兩塊墓碑,突然開口道:
“走吧。”
“不好好告彆下嗎?”長崎素世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前幾天已經好好告彆過了。”白林回答道。
「在夢中和幻覺中。」
“這樣嗎?”長崎素世抿住嘴唇,那天深夜少年的呢喃仍在她的腦海中回蕩。
她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素世。”白林突然呼喚起她的名字,讓她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
“那天...抱歉了。”
長崎素世的鼻子一酸,一直以來的恐懼在白林的這句道歉中突然間消散。
「原來...我沒有被討厭。」
“沒事的。”
長崎素世從來沒有怪過他,她怪的隻有似乎從未走進他內心的自己。
“給。”白林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抹茶糖果遞到長崎素世的手心。
“當作道歉禮物吧。”
若葉睦看著那顆靜靜躺在素世掌心的抹茶糖果。
「你也想要吧?」
「我也想要。」
“我也想要......”她聽見自己說,聲音很輕,卻讓兩個人都轉過頭來。
白林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他在口袋裡摸索著,最後掏出一顆已經有些融化的抹茶糖果:“隻剩這個了......”
若葉睦接過糖時,指尖碰到他冰涼的掌心,她突然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掌心傳來白林手指輕微的顫動,她卻沒有鬆開。
“林的手好冷。”若葉睦說完就垂下眼簾,把手鬆開了。
「我該說些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