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豐川祥子的發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窪。
她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肩膀輪廓,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刀,鋒利而危險。
若葉睦的手指僵在琴鍵上,一個不和諧的音符突兀地響起。
排練室安靜得可怕,隻剩下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
長崎素世最先反應過來:“小祥!你終於來了,我們都很擔心......”
“擔心?”豐川祥子冷笑一聲,她的眼神銳利得可怕:“我看你們排練得很開心啊。”
她突然愣了一下,但仍大步走向若葉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連我的部分都有人頂替了。”
若葉睦沒有反抗,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祥,你遲到了。”
豐川祥子的聲音突然拔高:“你以為我想遲到嗎?”
她鬆開若葉睦的手,轉向其他人:“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我嗎?”
白林放下吉他:“祥子,冷靜一點。我們隻是......”
“隻是什麼?”豐川祥子打斷他,眼神像冰錐一樣刺向他:“隻是覺得我不來了?還是覺得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她的眼眶發紅,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高鬆燈怯怯地開口:“小祥,我們一直在等你......”
“等我?”豐川祥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帶著一絲顫抖:“等我來見證你們如何完美地抹去我的存在嗎?”
若葉睦注視著豐川祥子顫抖的肩膀,注意到她的衣服領口有一處脫線,袖口也磨得發白。
她的指甲邊緣參差不齊,有幾片甚至滲出了血絲。
若葉睦緩緩收回放在鍵盤上的手,動作輕得像是在拆除一枚炸彈。
她的眼睛平靜潛藏著一絲糾結地注視著豐川祥子:“祥,你受傷了。”
這句話像一根針,戳破了豐川祥子緊繃的氣球。
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一把抓起鍵盤上的樂譜架砸向牆壁。
“砰”的一聲巨響,金屬架變形扭曲,樂譜像垂死的白鴿般飄落。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幾乎是吼出這句話,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你們所有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高鬆燈嚇得後退一步,筆記本掉在地上。
椎名立希立刻擋在她前麵,眉頭緊鎖:“祥子,你冷靜點!我們隻是...”
“閉嘴!”豐川祥子打斷她,胸口劇烈起伏:“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哈?”椎名立希徹底憤怒了,她上前一把揪住了祥子的衣領:“你又知道什麼?你知道燈等了你多久?”
椎名立希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刀鋒一樣鋒利。
她的手指攥緊祥子的衣領,但祥子沒有掙紮,隻是用那雙燃燒著憤怒與痛苦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長崎素世突然走到兩人之間,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夠了。我們都是夥伴,不是嗎?”
她伸手想拉住豐川祥子:“小祥,你渾身都濕透了,我去給你拿條毛巾...”
“彆碰我!”豐川祥子猛地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長崎素世踉蹌後退。
一瞬間,豐川祥子的臉上閃過一絲悔意,但很快被更深的憤怒淹沒:“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
長崎素世踉蹌著後退,後背撞上音箱,發出一聲悶響。
她的指尖微微發抖,但很快又穩住身形,眼神複雜地看向豐川祥子。
“這不是憐憫......”她輕聲說,聲音幾乎被雨聲吞沒。
「大家不要這樣子......」
長崎素世的眼神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助,她下意識地想要看向自己心底的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