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菜的聲音在爆裂的前奏中撕裂黑暗,她的指尖死死扣住話筒架,仿佛要將所有無處宣泄的情緒都釘進歌詞裡。
【若要由我來談論愛的話、在那雙眼中映出的又是何等景象?】
【言辭都是過剩多餘無垢的音色流動而去】
【在你被愛塗滿之前那景色也不過是幻想】
【一個人孤單地就此被音樂吞沒這是世界共通的快樂吧】
舞台的聚光燈打在她身上,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印著【不登校】字樣的襯衫上。
她盯著台下模糊的人影,試圖在黑暗中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林哥...愛是什麼呢?」
「你那雙眼睛裡看到的,究竟是怎樣的世界?」
「如果連你都不肯直視自己的心,我又該怎麼相信你口中的‘不需要了’?」
海老塚智的指尖在鍵盤上流淌出冰涼的音符,像試圖用旋律接住仁菜墜落的情緒。
她不時抬頭看向仁菜繃緊的脊背,嘴唇無聲地開合。
「‘無垢的音色’?明明她的聲音裡全是血和玻璃渣。」
「我當初為什麼想要加入?」
「或許就是因為...隻有這樣的音樂才配得上‘真實’。」
仁菜回頭瞥見海老塚智擔憂的眼神,鍵盤的旋律像一直試圖接住她的手。
「小智的琴聲...好溫柔。」
......
【若要由你來談論愛的話就要讓那成為答案麼?】
【若你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的話、就在這曲中給我醒來!】
【光是想著誰也不知道的故事】
【快要壞掉一般緊擁著哭泣著跳了舞】
仁菜猛地拽下話筒,衝向舞台邊緣,仿佛要跳進觀眾席一般。
觀眾席的聲浪如潮水般撲來,她咧嘴笑了,但眼神裡帶著不甘和憤怒。
「裝睡的人是你啊,笨蛋白林!這首歌就是我的拳頭,給我醒過來!!」
「我們的故事,我們的歌,你明明比誰都清楚...」
「你以為一句‘不需要’就能躲一輩子?」
「就算哭到聲音嘶啞,我也要把你拽回來!」
......
【無法分辨的感性論也能被允許的話】
【就保持這連哭出來也辦不到的樣子全都咽下去吧】
【抱有著快要碎裂掉的心臟的事情】
【讓我大叫出來吧!】
仁菜微微側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在挑釁又像在享受,但眼神卻倔強地含著淚。
「果然...把心裡的話唱出來,會輕鬆一些。」
她的手指鬆開話筒架,轉而攥住自己胸口的襯衫。
「看啊,這就是我...渾身是刺,卻又脆弱得要命的笨蛋!」
「可這樣的我...你們還是接納了,不是嗎?」
「謝謝你們...讓我能這樣毫無保留地大叫出來。」
......
【在你眼中能夠看見我嗎?在你眼中能夠看見我嗎?】
【總是被投擲著無用雜物的那個背影】
【即使那樣也能說出喜歡的話即使那樣也能想要喜歡的話】
【啊啊、那我的一切就都有了意義——】
仁菜轉身看向身後的樂隊成員,目光依次掃過每個人的臉。
「即使被世界丟石頭...隻要有你們在,我就還能繼續唱下去。」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胸口的【不登校】字樣,仿佛在確認自己的存在。
「被欺負也好,獨自來到東京也好...」
「林哥...我還是想對你說‘喜歡’!喜歡樂隊,喜歡和大家一起胡鬨......」
「這些‘喜歡’,難道對你來說毫無意義嗎?!」
「可對我來說...這一切就是全部的意義!」
......
【痛楚什麼的未免也過於習慣了】
【數千回地往複持續的喜怒和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