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看起來好疲憊。」
「因為小睦總是不說真話呀~」
腦海裡的聲音帶著玩味的笑意。
「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卻隻說得出‘謝謝’兩個字。」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就讓我來替你說？」那個聲音突然貼近。
「就像上次一樣。」
「不行！」
若葉睦的指尖猛地掐進瓶身，塑料發出輕微的變形聲。
這個反應讓白林抬起眼簾，他瞳孔裡映出的自己正狼狽地咬著下唇。
「林在等我的回答...」
床頭的第二名獎杯突然刺入視線。
那天美奈美把獎杯扔進儲物間時，她隻是安靜地撿起來擦乾淨。
「如果是你...會怎麼說？」
「當然是這樣...」若葉睦的身體突然不受控製地輕微前傾，在幾乎要碰到白林額頭的距離停住。
「抓住他的衣領說‘你以為是誰害我被關在籠子裡的啊笨蛋！’」
「彆鬨了...」
白林握住的指尖冰涼得不正常，他想起女仆說的“整天在地下室彈吉他”。
「小睦的手在發抖。」
「我又在逼她了...」
此刻睦的沉默沉重得讓他窒息。
「但有些話必須現在聽她說......」
他注視著若葉睦淺綠色發絲間隱約可見的耳廓，那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是因為我靠太近了嗎？」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幾乎將人圈在床邊的姿勢，但在白林後撤半步的瞬間，睦卻猛地攥緊了他的袖口。
“我...不想再被關在籠子裡了。”
這句話從唇間說出的瞬間，若葉睦感到身體裡某個鎖扣“哢噠”一下鬆開了。
「看吧~」腦海裡的聲音帶著得逞的笑意。
「這不是說出來了嘛。」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白林心中某個緊縮的門。
若葉睦在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裡，第一次看清了自己完整的倒影，不是若葉家的女兒，不是站在人群邊緣的綠植，隻是個想扯斷絲線的人偶。
白林突然站起身，在若葉睦驚訝的目光中，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若葉睦輕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林...?”
“我們走。”白林的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決心：“離開這裡。”
若葉睦在他懷裡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母親...”
“今晚素世、燈、愛音她們都在我家。”白林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堅定：“小睦不是想和大家一起嗎？不是想自由地彈吉他嗎？”
若葉睦的眼淚不斷落下，打濕了白林的衣襟。
她的手臂慢慢收緊，臉埋在白林的肩窩處，輕輕點了點頭。
白林抱著她走出房間，下樓時遇到一臉震驚的女仆。
“白林少爺！你這是...”
“請轉告若葉夫人。”白林的聲音平靜而堅決：“若葉睦今晚會在我家過夜。”
“我會找個時間來和她談談的。”
女仆還想說什麼，但看到若葉睦緊緊依偎在白林懷裡的樣子，最終隻是歎了口氣：“請...照顧好小姐。”
月光如水，灑在兩人身上。
白林抱著若葉睦跑過安靜的街道，她的重量比他想象中要輕，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若葉睦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有力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