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a埋著頭朝著工廠外圍的方向跑,riey在後麵緊緊跟隨。不過他沒有像tina表現出來的那樣粗心,而是用雙眼不停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當一抹黃色出現在他的餘光中時,他閃電般抽出手槍,瞬息間對著那抹黃色甩出一槍,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沿著原路奔跑,讓那團黃色淡出了自己的視野。
砰。
身後傳來金屬的墜地聲,而此時的riey早已將目光鎖定到另一個方向襲來的兩台拆解機上。
和剛才,也和在瞬息萬變的太空戰場中一樣,當艦船被攻陷,指揮層覆滅,隻剩他一人直麵凶神惡煞的拆解機時,他要做的動作隻有一套:
盯住,拔槍,射擊。
先拔槍再射擊固然能提高精準度,但身為一名反拆解機軍人,最應該銘記的,就是拆解機的動作永遠都比人類要快。
與其在瞄準的時候被亂槍打死,不如拚一次臨死前的反撲機會。這是一次次生與死中的摸獎,摸中了,生,打偏了,那就死。所幸riey早有覺悟。
久而久之,riey再也不需要刻意地舉槍瞄準。隻要用目光鎖定對方,子彈就能順著自己的視線打進對方的腦袋,這次同樣不例外。
砰!
直到錯誤信息閃現片刻後熄滅,那台拆解機也沒想到,隻是一個照麵,它就這麼輕鬆地被解決了,隻能無聲地墜落在地。
riey毫不猶豫地對著核心補上了一槍。再次抬起頭時,另一台拆解機已經飛掠到了tina的頭頂。從他的角度射擊,子彈多半會被翅膀擋下,於是他大聲提醒:
“在你頭頂!”
tina仍然無動於衷地埋頭狂奔,似乎試圖用速度甩掉長著翅膀的拆解機一樣。riey眉頭一皺,隻好硬著頭皮嘗試開槍攔截。
不料就在他和那台拆解機同時抬起槍口時,tina的手略一翻轉,手臂用快出殘影的速度向上甩出,像是丟出了什麼東西。
緊接著,那台拆解機就像是被神秘力量當頭一擊,在半空中向後仰倒,自由落體墜落在地,沒了動靜。它的腦袋上插著一把小巧的袖劍。
riey眉頭一挑,順手開槍打碎了那台拆解機的核心,眼神中對tina最後的質疑也消失不見,他承認這女人不光陰險狡詐,也是一名出色的戰士。
後麵的拆解機開始意識到依次衝上去隻會被逐個擊破,於是最前麵的拆解機在統一指揮下開始減速,等待後麵的拆解機抵達。
riey一眼就看出了它們的意圖,一邊跑一邊朝身後射擊,這個距離上tina的袖劍也沒有什麼幫助,僅憑一把槍的火力根本無法阻止拆解機的集結。
數名拆解機開始對著tina和riey兩人的位置狂轟亂炸,火力的凶猛程度絲毫不亞於近防設施。兩人隻好就地尋找工廠的設施作為掩體,停止了前進。
餘下的拆解機借著同伴的火力壓向前方,呈包圍態勢靠近tina兩人的位置。情急之下,riey抽出一把匕首朝著機群的方向丟去,然後開槍擊中了那把匕首。
高能匕首的能量發生裝置被子彈擊毀,一時間電光四射,離得近的拆解機動作被暫停片刻,像是斷了網一樣變得卡卡頓頓。
借此空隙,tina的目光迅速掃過周圍,尋找可供躲藏的地方。最終,她的目光落在遠處地麵上的一塊鋼板,那貌似是一扇通往地下的門,旁邊標注著幾個單詞:
輔助配套設施。
“那裡!”tina指向那扇門喊道。
“看到了,”riey甚至沒有轉頭,顯然他早就注意到那裡了,“沒有權限,那麼厚的防護門,我們進不去。”
“那你可太小瞧我了。”
tina直起身子,衝著頭頂的陽光微微一笑,揚起的嘴臉充滿了災難臨頭時的樂觀和十足的自信,看得riey愣了一下———他很久沒有被什麼東西弄愣住過了。
“跟上我———把槍也給我!”
機會稍縱即逝,tina根本不等riey同意,趁他愣神時躲過槍拔腿衝向了那個入口。
回過神來的riey趕緊跟上。隻見tina抬手幾槍掀開了入口控製器的外殼,用高能匕首在裡麵錯綜複雜的線路上刻畫了幾下,大門就那樣順利地緩緩打開了。
來不及驚訝,riey一把將tina推進地下,順便拿回手槍探出身子朝著後方射擊。大門關閉需要時間,以匕首可憐的功率根本控製不住那些拆解機,riey必須拖住那些家夥趕來的腳步。
恢複性能的拆解機用迅雷般的速度靠近,riey的眼中沒有驚慌,隻有一次次射擊時的沉靜。他沉著地開出一槍又一槍,每一槍都會讓一台拆解機略微減速。
但還是那句話,隻憑他一把槍是攔不住那些拆解機的。就在大門關得隻剩一道縫時,riey開始向下撤去,也就在這時,大門發出咯噔一聲,停止了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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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從手臂中伸出的炮管卡在了門縫上。riey剛一回頭,一柄利刃就淩厲地刺進門縫,刺穿了riey的臂膀!
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tina見到這一幕,想都沒想直接折返過來。眼見被刺穿的riey無法脫身,她握緊匕首瘋狂地砍向伸進來的拆解機手臂。
匕首的電擊讓拆解機反應遲鈍,讓tina得以砍斷那隻手幫助riey脫困。而下一秒,那根炮管中卻冒出了令人心悸的紅光———
砰!
一聲巨響。火箭彈從炮管中激射而出,但致命的爆炸並沒有到來,那顆炮彈恰好卡在了兩根管道之間,巧而又巧地沒有激發。
riey顧不得受傷的肩膀,看準火箭彈動力消失的一瞬間,用沒受傷的手抽出火箭彈奮力丟出了出口。
砰!大門關閉,tina和riey兩人隻聽到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緊接著是利爪與金屬反複摩擦的刺耳聲音。好在輔助設施一定程度上也有避難的作用,那些拆解機一時半會兒攻不進來。
“呼……”
tina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屁股靠在牆角坐了下來,但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抬頭砍向riey還在流血的肩膀。
riey察覺到她的目光,活動了一下手臂,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能動,沒事。”
“bruh,你不軍人嗎?這哪是能動不能動的事?”
tina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變魔術般又翻出一把袖劍,利落地割下自己的一個袖子,劃成布條在riey受傷的部位纏了幾圈。
隻不過這動作裡好像還帶著一絲報複的氣味,tina的手法一點也不溫柔,以至於包紮完後riey感覺自己甚至多出了不少血。怪你,要不是你我早就出去了!”
tina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憤憤地找了個旮旯抱起膝蓋靠坐下來,把腦袋埋在膝蓋上一言不發,空氣一下子陷入寂靜之中。
這次riey的表情明顯有些錯愕,他今天一天的表情變化估計比他之前一個月都豐富。但顯然他並不打算推測tina現在的狀態表達了什麼,隻是自顧自地說道:
“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麼帶著那麼多管製刀具通過檢查的。”
“哼,我設法逃過了檢查,因為我聰明機智!”
“我想知道,沒在和你開玩笑,”riey皺了皺眉,“還有,你把它們藏在哪,看來並不在袖子裡。”
“你認真的?這隻是藝術手法好嗎?”tina不耐煩地一翻手,一把袖劍就毫無邏輯地出現在她手中:
“我擅長用這玩意,我隨身帶著這玩意,我就是能隨手把它們取出來,怎麼樣?你就假設我技術高超行不?長這麼大沒看過電視?”
“而且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我現在很煩!煩你、煩你的軍方、煩公司、煩這個世界!我eo起來連自己都打!離我遠點,然後閉嘴!”
“那我更要離你近一點了。”riey默默朝著tina靠了過來。
“不是你聽不懂人話……”
“你打不過我,而且我不能讓你自殘。如果你感到煩,那我無能為力……抱歉。”
“哈?”
tina瞪大了眼睛看向riey,後者被她看得有些疑惑,沒等riey發問,tina就開口道:
“你一天垮著個臉像人人都欠你錢似的,也會和人道歉?”
“沒有人欠我錢。”riey認真地搖了搖頭。
“你關注點不對吧?”
“嗯……可能吧,不過我確實虧欠很多東西。”
“什麼東西?”tina一時來了好奇心。
“我欠了不少人的命。”
“……”
“需要解釋?”
“彆!我懶得聽那些煽情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