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的歸來讓你很恐懼?”
惡鬼般的殘影在礦洞的牆壁上規律地搖曳著,“t”拖著身體搖晃著走向n。此時的n已經再也顧不得疼痛,一刻不敢停歇地切割著被壓住的手。
“不!當然不,我們是朋友,見到你我開心死了,真的!”n強作笑顏連珠炮似的向外吐著單詞,“我是說,就在那就可以了,我聽得很清楚!”
“但我猜你最想見到的不是他。”
“t”停下了腳步,一個像是電子合成的毫無感情變化的女聲從他的位置響起。n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聽到這個聲音,他的驚恐程度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幾分。
一根閃著黑亮油光的觸手從“t”身前的空洞中探出,靈巧地卷住礦洞頂部的長明燈,一把擠碎。n的眼前立刻陷入一片黑暗,隻有他身後那半遭掩埋的燈火還能為他帶來些許光明。
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中,一道黃光一閃而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體型嬌小的女仆機從黑暗中走出。cyn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可愛到了一種不真實的地步,以至於n寧願相信自己在做夢,也不願相信她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其實cyn比他更容易激活你的喜悅情緒,不是嗎,n大哥哥?”cyn的身軀像無骨症一樣在n麵前搖晃著,“你一定很想我,沒關係,cyn也很想你。”
n像雕塑一樣僵在原地,連斷手逃生都忘了。眼前的cyn還真讓他回憶起了在洋房裡的那些日子。他願意多回味一下那段時光,但肯定不是現在回味。
“知道嗎?我讓你的團隊保留自我人格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你,”這時,cyn說了一段出人意料的話。聽到這,n的腦袋仿佛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機靈靈一抬頭看向麵前的cyn。
“你總是讓我驚喜,願意,為我做,任何事……”cyn徹底從黑暗中露出全身,讓n看到她身後拖著的長長的金屬蟲軀。一根觸手從下方卷住n的腳,把他整個身子拽到了半空中,直接扯斷了他的手,把他提到了cyn的麵前幾乎貼到一起的距離。
cyn還是那種溫情的笑,帶著一種劊子手式的體貼。在n驚恐的目光中,cyn朝他展開雙臂,一把把頭埋進了n的懷裡。隨著這一動作,n的屏幕開始不穩定地花屏閃動起來,此時呈現在他眼前的是另一番場景:
血色的恒星背景幾乎占據了整個視野,在它的映照下,大片的高樓群隻餘下壓抑的陰影。
n嘴角帶著癲狂的笑容,閃著寒光的爪刃挾著一個中年男人,靜靜地矗立在樓群的陰影之中。他鬆開手,沒了支撐的男人隨即倒在地麵上,同時滾落到一旁的,還有他那湧血的頭顱。
幾抹黑影在恒星前閃過,像烈火中飄散的灰燼。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都是一台台拆解機像尋找獵物似的在空中徘徊巡遊。
每個拆解機臉上都顯示著代表殺戮的叉號,n也不例外。他把目光從太陽上移到不遠處,v和j正從半空中朝著地麵上一個正在奔逃的人類撲下。
一聲短暫而急促的慘叫聲響起,又在下一秒消失,n看到了濺在v臉上的血跡。他的朋友像是地獄中爬出的餓鬼一般,將屍體殘忍地拆解,像吃麵條一樣吞進了肚子,絲毫沒感覺有什麼不妥。
天上傳來了螺旋槳的聲音,一架武裝直升機緩緩升起,用高速機炮對著正大快朵頤的v和j瘋狂掃射。v撐起刃翅,足以穿透鋼板的子彈就在乒乓聲中被擋下,沒有一顆擊中目標。
作為回應,直升機旁的大樓裡想起了野獸喉嚨裡的低吼聲,一根尖銳的觸手刺穿大樓撲向直升機,像刺穿一塊豆腐一樣刺穿了直升機,把它拖進了大樓裡,隻在空氣中留下不甘的慘叫。
n享受地看著這一切,沒有對那些慘遭屠殺的人類有絲毫同情:這都是他們自找的,他們該死,他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呲啦呲啦。
“啊!呼呼……”n猛地回過神,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cyn,顯然不敢相信他剛才看到的東西。cyn的表情也沒有多好看,她的眼神中充滿疑惑,她對n的同化明明馬上就成功了,為什麼會突然中斷?
一抹熟悉的紫色在n麵部亮起,雖然已經收到了信息反饋,但cyn還是湊近了去看顯示的信息。信息很簡短,一下就能讓人明白它的意思:
【權限不足。】
【當前最高權限擁有者:darkxof17】
看來情況出了點意外,但cyn並不擔心,隻是一段插曲而已,並不會影響她的遊戲。她理了理銀發道:
“也感謝你在這個星球為我掃清障礙,現在,該開飯了”
cyn的身影在電光中消失,觸手上的力道猛地增大。n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其他反應,就被拖進了黑暗之中,礦洞中回蕩著他的尖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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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靠近他了,我不認為它真的有用。”
“總比沒有強。”
uzi伸長尾巴,從礦道角落裡的一具骷髏上摘下了一盞巡夜油燈,和v一同朝礦洞出口走去。一麵走一麵還不忘回頭看上幾眼,像是怕骷髏詐屍一樣。
骷髏:嘟嘟噠嘟嘟噠。
漆黑的地殼斷層中,uzi手中的油燈成了唯一的光源。麵對著眼前深邃如機油般的黑暗,v下意識切出了遠光照明,僅僅是為了有點光明。
黃色的光柱照射下,遠處位於地下空間中央的大教堂露出了它的側臉,如安靜沉睡的貴婦人,對於與它無關的事,它始終保持漠然,即便那事就發生在它之中。
兩女對視一眼,同時張開翅膀朝教堂飛去。兩個異色的光點劃過猙獰的岩壁,像兩隻輕靈的螢火蟲,在空中留下兩道柔和的弧線,卻對周圍的黑暗無能為力。
有時候,光明不過是另一種黑暗,即使是在被吞噬之前。
落在教堂禁閉的大門前,門上天使的浮雕沒給uzi和v帶來任何慰藉,隻有難言的詭秘。v把uzi攔在身後,示意讓她待在門外,自己把大門扒開一條縫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