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銃響,一切再次歸於寧靜。
“最後一個,清除。”手持銃械的安保用對講機彙報道。
耳機裡傳來沙啞的回複:“收到,開始清理現場。”
工廠廢墟間,滾滾濃煙升騰而起,火光映紅了半邊天。血水順著破裂的地麵縫隙緩緩流淌,混合燃燒後的焦油味,刺鼻而腥甜。
“呼,這群感染者還真有膽子反抗,現在好了吧,都死了。”
一名安保啐了一口,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抬腳踢開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
廠區早已成了廢墟,房屋塌陷,鋼筋裸露,殘破的流水線還冒著黑煙。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血肉味,刺鼻的讓人作嘔。
“彆廢話,抓緊清理。”領頭的安保頭子瞪了他一眼,舉起對講機,“一組二組,進車間和宿舍,確認無活口,能搬的都給我搬出來。三組盯著外圈,彆再讓漏網的跑了。”
“明白。”一聲聲低沉的應答在耳機裡響起,隨後十幾名安保全副武裝,開始分散在廢墟之間搜尋。
濃煙滾滾,火光映照著這些穿著黑色製服的人影,宛如一群在屍山血海中搜刮殘骸的禿鷲。
“喂,這邊還有活的嗎?”
“沒有,全死透了。連個喘氣的都找不著。”
“這裡有一個,嘖嘖嘖,死相夠慘的……”
“記錄,彆廢話。”
一具具屍體被翻動、檢查、拍照、歸檔。血水早已浸透了工廠的每一寸土地,屍體堆積如山。
幾個安保在流水線的廢墟裡翻出一批未報賬的源石,臉色一喜:“頭,發現東西了,值錢。”
保安隊長走過去,掃了一眼,嘴角勾起冷笑:“運回去,走私渠道處理掉。彆留證據,彆上報。”
“懂。”
安保們乾得麻利,還順便從中撈了一筆,仿佛這一切早已操練過無數遍。
···
與此同時,工廠主樓頂層。
科爾曼坐在滿是煙塵的辦公室裡,臉色鐵青,手裡的雪茄已經熄滅。
“這些廢物,連區區一群感染者都處理不好……”他低聲咒罵著,猛灌了一口烈酒,眼中滿是焦躁與驚恐。
外頭的嘶喊早已平息,隻有零星的銃聲還在遠處回蕩。
“科爾曼先生。”副手慌忙衝進來,聲音顫抖,“都清完了,安保在做現場處理……可、可現在怎麼辦?上麵的人要是查……”
“查?誰來查?誰敢查?這地方早就被我們吃死了!”科爾曼猛地瞪了他一眼。
“聯邦不會管這點破事兒,最多丟幾句‘太遺憾了’。感染者暴動,自相殘殺,死光了。這才是唯一的說法,聽懂了嗎?”
“明,明白……”副手點頭如搗蒜。
科爾曼抬手,把清單扔了過去:“把數據全改了,死人名單清一遍,貨清點好,一份都不能少。”
“還有,通知所有人立刻封鎖消息,誰敢往外說半個字,死!”
“是,我這就去。”
科爾曼咽下一口酒,喉結滾動,心想:‘等我把賬補齊,把工廠修好就沒人能拿我怎麼樣。維克多?他哪有心思費在這種羽不拉屎的地方上?’
隨後,他提著酒瓶,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出辦公室,沿著走廊向主樓觀景平台走去。
夜風撲麵而來,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氣,卻吹不散心頭的燥亂。不遠處的工廠仍能偶爾傳來一兩聲乾淨利落的銃響。
“都死了……都死了才好……”科爾曼喃喃自語,仰頭灌下一口酒。
他站在欄杆前,望著這座自己盤踞了數年的地盤被火光吞沒,眼裡卻沒有半點憐憫,隻有麻木與盤算。
“等晚點再招一批感染者進來,老子依舊是這裡的王,嘿嘿。”他咧嘴一笑,滿嘴黃牙,在夜色下顯得猙獰至極。
“科爾曼先生!”副手突然跌跌撞撞地衝上來,臉色慘白如紙,“不好了,外麵來人了……”
“誰?”科爾曼眉頭一皺,酒意瞬間散去大半。
“是,是總部的人……那艘黑色的陸行艦,已經停在外圍了!”
“你說什麼?”科爾曼腦子“嗡”地一聲炸開,臉色刷地慘白,“你們能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