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二人離開後,維克多起身,走向落地窗邊的牆壁控製麵板,指尖輕輕一觸,房間天花板上安裝的定向消音射波發生器悄然啟動。空氣中仿佛蕩起一道無聲的波紋,隨後一切歸於寂靜。
“請坐吧,克裡斯滕小姐。不必如此拘謹,我隻是有些好奇。”
克裡斯滕重新坐下,試探道:“維克多先生,您想問什麼?”
“不急,在我提問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重新坐回沙發,維克多將桌子上的方案放到一邊,“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在確認你們的產品之前,會如此草率的接受這次麵見嗎?”
眼見克裡斯滕不為所動,維克多也失去了謎語的興趣:“是因為你,準確來說,是因為你的姓氏,萊特。”
聽到自己的姓氏,克裡斯滕頓了一會。她自然不討厭這個姓氏,隻是自父母死後,“萊特”便被他們那些曾經的同僚惡意抹黑。
飛行試驗失敗,萊特家醜聞,夫婦遇難···這些東西充斥在那一月的報紙中,隨後便被人們所遺忘。
哥倫比亞科學界的現狀是黑暗的,大多數的人們早已不再注重於科學本身,而是聚焦在其背後的利益上。科學家隻為追求金錢與名譽,醉心於結黨營私,明爭暗鬥。
“你···認識我的父母?”克裡斯滕的瞳孔微微放大,顯然未料到維克多與她的家族有如此直接的聯係。
“認識,當然認識。我曾在1075年投資過你父母的飛行器項目,那時我還住在維多利亞。”
“那您一定知道,他們的項目最後失敗了。”
維克多點了點頭:“那是一場悲劇,1075年,你的父母在哥倫比亞北部的試驗場測試他們的飛行器原型。那是一款基於源石動力的輕型飛行器,設計大膽,理論上能改變泰拉的運輸格局。我投了兩百萬磅,支持他們的研究。”
“但可惜,他們最終在距離地表6152.31米處,因為事故逝世了。當時我就在場,見證了他們二位的隕落。”維克多目光落在克裡斯滕的眼睛上,那裡麵有些遲疑,也有些未被掩飾的鋒芒。
克裡斯滕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遲疑,她試圖從記憶深處挖掘些什麼:“可我從未見過您……”話音未落,她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幅模糊的畫麵。
試驗場外的人群,喧囂的討論聲中,一個身影顯得格格不入。他站在遠處,始終獨自了望天空,不參與周圍的生意交談。那張臉龐逐漸清晰,與眼前的維克多重合。
她皺了皺眉,低聲道:“等等……我好像有點印象。”
“你感到困惑很正常。我與你父母算不上什麼朋友,隻有利益往來。但總要有人來打破泰拉的桎梏,先驅總是值得尊敬的,不是嗎?”維克多靠著沙發背,眼神收斂了些。
沉默良久後,克裡斯滕做出了回應:“謝謝您還願意這樣認為,維克多先生。”
“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接下來就說說你們的計劃吧。你們兩個,一個研究高能物理,一個研究生物工程和微生物···哦,還有一位研究生態學的精靈女士。”
“你們的專業從理論上來講是三個幾乎毫不相乾的領域,你為什麼要把它們湊成一家公司?”
“或者我應該換一個問題,你建立萊茵生命這家公司的目的,真的隻是為了你們之前介紹的那些嗎?”
“您調查的很細致。”
“畢竟我原本有過把你和塞雷婭招進我的日冕科技,與阿爾法生物科技責任有限公司的打算,但最後在那天的晚會上放棄這個想法。”
克裡斯滕的表情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隨即恢複如常。她並沒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權衡措辭。
“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說,我可以保證這間會客廳的保密等級是全泰拉最高的。除了定向消聲和吸波牆體外,就連玻璃也因為特製結構與材料不會產生震顫。你門外的那位同伴不會聽到的。”維克多擺了擺手,示意她安心。
“……果然瞞不過您,維克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