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
吳凡重複了一遍這個歌名,眉頭下意識地皺起,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這名字……怎麼聽著像是在影射什麼?
何沐陽卻沒有再看他。他抱著那把略顯陳舊的原木色吉他,隨意地坐在了戲樓後台一張太師椅的扶手上,一條腿隨意地支著,姿態慵懶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專注。他低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琴弦,試了幾個音,那略微乾澀的音色在他指尖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流淌出幾個簡單卻帶著特定情緒的和弦。
午後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切割成斑駁的光影,落在他低垂的眉眼和微微顫動的睫毛上,勾勒出一種沉靜的、近乎藝術家般的側影。整個戲樓後台,連同外麵隱約傳來的古鎮喧囂,都在這一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朱雨晴雙手不自覺地交握在胸前,眼神一瞬不瞬;鄧凱和陳赫交換了一個緊張又期待的眼神;節目組的攝像師更是屏住呼吸,將鏡頭牢牢鎖定,不肯錯過任何細節。
而吳凡,則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褲兜裡,努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但微微緊繃的下頜線和閃爍的眼神,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前奏響起。
不同於《浮誇》的壓抑與爆發,這前奏帶著一種淡淡的、冷靜的,甚至有些疏離的敘事感。吉他旋律舒緩而清晰,如同一個旁觀者,準備開始講述一個故事。
何沐陽抬起頭,目光並沒有刻意看向吳凡,而是帶著一種穿透時空的淡漠,望向虛空中的某一點,開口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沙啞和嘲弄:
“簡單點
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遞進的情緒請省略
你又不是個演員
彆設計那些情節”
“!”
第一段主歌如同冰冷的針,瞬間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歌詞直白得像***術刀,精準地剖開了某種虛偽的表象!“說話的方式簡單點”、“遞進的情緒請省略”——這簡直像是在直接點評吳凡之前那些故作姿態、刻意營造衝突的言行!“你又不是個演員,彆設計那些情節”——這幾乎是點名道姓的諷刺!
吳凡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插在褲兜裡的手死死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感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他身上,火辣辣的疼。
直播間(雖然未正式開啟,但花絮鏡頭實時傳輸)的彈幕已經徹底瘋了:
【臥槽!開口跪!】
【這歌詞……殺人誅心啊!】
【何沐陽牛逼!!!直接貼臉開大!】
【吳凡臉都白了!哈哈哈哈!】
【‘你又不是個演員’!絕了!這不是在說吳凡一直在演嗎?】
【這即興創作?這反應速度?這是人類?】
何沐陽無視了周圍死寂般的氛圍和吳凡那殺人般的目光,繼續彈唱,情緒層層遞進:
“沒意見
我隻想看看你怎麼圓
你難過的太表麵
像沒天賦的演員
觀眾一眼能看見”
副歌部分,旋律稍稍揚起,何沐陽的嗓音也多了一絲力度,那嘲諷的意味更加明顯!“沒天賦的演員”、“觀眾一眼能看見”——這幾乎是將吳凡那點小心思和拙劣的“表演”扒光了扔在大庭廣眾之下!
鄧凱和陳赫已經忍不住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顯然是憋笑憋得辛苦。朱雨晴也掩住了嘴,大眼睛裡滿是震驚和……解氣?她早就看吳凡那副針對何沐陽的樣子不順眼了!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在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
什麼時候我們開始收起了底線
順應時代的改變看那些拙劣的表演”
第二段,歌詞的視角巧妙轉換,從旁觀者變成了“被表演”的對象,那種無奈、失望,甚至帶著一絲被冒犯的冷意,被何沐陽用看似平靜的嗓音演繹得淋漓儘致。“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這何嘗不是何沐陽對吳凡之前種種針對的回應?懶得理會,不屑配合!“拙劣的表演”幾個字,更是如同最終的審判,重重砸下!
吳凡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額頭上青筋隱現,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和驕傲,正在被何沐陽用歌詞一句句、一片片地淩遲!他恨不得衝上去堵住何沐陽的嘴,砸爛那把破吉他!
“可你曾經那麼愛我乾嘛演出細節
我該變成什麼樣子才能配合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