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上前稟報。
“如何?”燕決明將銅鑼放到桌案上,目光掃過自己的手,心中蕩起一圈漣漪。
她,可還好?
“裴昭昨日在醉春樓飲酒,喝完出來被人套了麻袋,與一眾乞丐......歡......好。事畢,乞丐們紛紛不見了蹤影,有人說,他們逃出了京城,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
燕決明眼中閃過一抹深色。
那必是有人相助了。
昨日京郊出事,晚上裴昭醉酒與乞丐在一起。這其中若說沒有關聯,誰會信?
是她嗎?
燕決明心中閃過一個身影。
昨日他在京郊的房子裡歇息,隔壁院子要來借酒,他意外聽聞她也在,便親自送了過去。
沒想到,竟碰到她身上染血,抱著衣服從窗戶上跳下,他想也沒想就接住了人。
不知,他現在可還安好?
被燕決明掛念的李顏華,此時躺在躺椅上,正在丫頭的伺候下舒舒服服吃著東西。
“姑娘,您是不知,今日金鑾殿可是熱鬨極了。聽聞大人與那裴侍郎在殿上大吵,而新科狀元燕大人,竟然在殿中敲銅鑼,氣得一位老大人拿著鞋子追著他揍!”
硯書在一旁剝著瓜子,嘻嘻笑。
“你這小鬼,如何得知殿中之事?”李顏華抓起一把瓜子,自己嗑了起來。
“姑娘,您吃這個。”硯書將裝著瓜子仁的盤子推了推,“是大人身邊的石鬆,跟奴婢說的。他說今日殿中可好玩了,沒想到大人們吵起架來,跟老家村裡的婦人沒什麼兩樣。”
“瓜子要自己嗑才香。”李顏華攏過那盤子瓜子仁,吃了幾粒,便繼續嗑自己手中的,“這石鬆也是有意思,大伯從哪找來的妙人啊?”
“他啊,嘴嚴著呢!”錦書在一旁插嘴,擠眉弄眼怪笑,“也就是咱們硯書去問,他才鬆嘴。”
“你取笑我。”硯書氣得朝錦書撓去。
李顏華笑眯眯地看著兩人在院中追逐,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跟族中長輩商量退婚的事。
李澤是她嫡親大伯,也是隴西李氏下一代族長,她昨日回來,便已將事情告知他。自家人好說話,縱使昨日大伯並未表態,今日金鑾殿上他推波助瀾讓裴昭被罷免,也表明了他是支持的。
難的是,族中那些養尊處優久了,倚老賣老,頑固不化的族老們。
她是李氏嫡係一脈,李澤是她大伯,她的父親李深排行第五,她上頭有三個伯伯,一個姑姑。
但李氏旁係眾多,族老們也並不會全然支持族長的決定。
難啊!
李顏華深深地歎了口氣。
但是,難也要做!
裴昭這個爛人,她不伺候了!
“錦書。”李顏華喊了一聲,兩個丫頭停了下來,圍到了她身邊。
“你去,幫我約裴府表小姐霍凝,約她明日到望湖居一見。”
“告訴她,我有一份大禮要送給她。”李顏華笑了笑。
裴昭啊裴昭,你朝我使手段,彆怪我偷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