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李顏華手落在他的頭上,見地板上暈開一團水漬,低聲問道。
燕決明微抬著頭,將臉貼上她的手,誠實地回:“恩,我哭了。”
“彆哭,我沒有怪你。”李顏華摩挲著他俊美的臉頰,安撫道。
燕決明不信,嘟囔道:“那你為何要拋下我離開?”
“先前不是要看你畫的畫?我還沒看呢,光想著看你的畫作了。”
燕決明得寸進尺,不依不饒:“那你方才為何拉下我的手?”
李顏華:......
見他竟然嬌嬌的,李顏華一時覺得新奇,忍不住想寵寵他:“你今日格外俊美,我想細細看幾眼。”
“那你多看幾眼。”
燕決明聽到這話,眼前一亮,站起身,張開手臂在李顏華麵前轉了兩圈。
蜀錦長袍在空中劃過,李顏華拉上他的手:“彆轉了,很是俊美。”
“彆擔心,我並不是掛念沈歸。我和他隻在幼年時見過,許多年未見了。”
李顏華拉著他往外走,錦書撐起簾子,兩人一同出門。
燕決明此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任由李顏華拉著他的手,一路往書房而去。
他心裡酸酸澀澀的。
他與李顏華的婚姻,本就是強求而來。若非聖上下旨讓世家嫡女下嫁,他這輩子都隻能仰望她。
他本是池中淤泥,而姑娘是空中明月,明月照大地,獨照不到他身上。
可是,有一日,月落,他擁有了她。
自卑,怯懦,他沉溺於她的溫柔,也會在其他男子麵前自行慚愧。
今日的沈歸,俊眉星目,儀態端莊,縱使一身殺伐之氣,也難掩他出生名門,自幼受教導,一舉一動,皆是刻入骨子裡的禮節。
“你先前說,你在畫作上為我多次描眉。夫君,你可是偷偷畫了我許多畫?”
見身邊人心情還是鬱結,李顏華逗他。
“我......以前並未。賜婚聖旨到了後,我......有些思念,便會畫一幅。”
自從那日,他沒有實話實說,李顏華生氣後,燕決明決定再也不瞞她,即使說出口的話讓他難為情,他也要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夫君,你可知,你如今坦率了許多。”
李顏華對他的坦誠很滿意,她性格果斷,不愛看男子扭扭捏捏,說不清楚話來。
“我、我知道錯了,以後定不會對娘子有任何隱瞞。”
燕決明拉緊她的手,心滿意足。
縱使有天大的鴻溝又如何?她是天邊明月,那他便爭做那一縷風,繞著她,纏著她。
她,已是妻。
燕決明抿起嘴,在心裡偷偷笑。
李顏華側過臉,見身旁人心情一下又明媚起來,隻得默默地歎了口氣。
男人心,海底針。
她有些不懂。
身後,石頭和錦書他們遠遠地跟著。
“錦書姐姐,大人今日為何如此詭異?”
石頭撓撓頭,實在不明白,趕緊小聲向錦書求教。
夫人帶來的幾個丫鬟中,他覺得錦書姐姐最是聰慧,有事問她,準沒錯。
“石頭,你該讓大人為你尋一門親事,待你有了娘子,你便懂了。”
錦書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
她並不十分懂,但不管是姑娘和姑爺,還是在李府時那些成了親的公子們,與姑爺的表現差不錯。
姑娘曾說,這便是爭風吃醋。
想來,今日沈公子的到來,讓姑爺有了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