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逼近幽冥城高塔時,海底突然陷入死寂。噬魂蟲的啃噬聲、骸骨觸手的扭曲聲儘數消失,唯有三叉戟虛影與祭壇的共鳴聲在深淵中回蕩。顏慕辭舉劍警惕四周,卻見幽影狼的毛發根根倒豎——這頭向來無畏的靈獸,此刻竟在微微顫抖。
“不對勁。”予羽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她手中的靈脈檢測儀突然瘋狂旋轉,表盤上的刻度突破了原本的極限,“能量讀數異常,這裡的暗元素濃度已經超過魔淵表層……可我們根本找不到能量源。”
愛散握緊發燙的長槍,火焰在槍尖明滅不定:“從進入這座城開始,所有攻擊都像打在虛影上。那些骷髏傀儡、噬魂蟲,還有……”他頓住話語,望向仍懸浮在塔頂的“溟月女王”,後者正用空洞的笑容注視著他們,卻沒有任何攻擊的舉動。
挽風展開折扇輕嗅,扇麵的機關突然發出警報般的嗡鳴:“空氣中有幻術殘留,但我們的靈力感知卻沒發現施法者。難道……”他猛地抬頭,目光掃過城池上空翻湧的血雲,“這些詭異景象根本不是實體,而是某種力量直接作用於我們的意識?”
話音未落,洛依依突然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下。她銀鈴裡的蠱蟲瘋狂撞擊鈴壁,發出雜亂無章的聲響:“有……有聲音在腦子裡!好多人在哭,又好像在笑……”溫以抒急忙扶住她,冰屬性靈紋在掌心亮起,試圖用寒氣壓製她體內亂竄的靈力,卻發現洛依依瞳孔中的倒影——所有人的身後,不知何時站滿了身著華服的虛影,他們脖頸處纏繞著發光海草,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是……深海歌姬的亡魂!”溟汐臉色慘白,水獺靈獸蜷縮在她懷中瑟瑟發抖,“傳說幽冥城的建造者用歌聲誘惑過往船隻,將船員變成建造城池的傀儡。這些亡魂會用聲音撕碎闖入者的魂魄!”她話音未落,空中突然響起空靈的歌聲,像是從極遠處傳來的豎琴低語,又像是指甲刮擦礁石的刺耳聲響。
予羽立刻掏出蠟丸分給眾人:“快堵住耳朵!這是聲波攻擊!”可蠟丸剛塞進耳中,眾人便發現聲音並非來自外界——那歌聲竟直接在腦海中回蕩,震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顏慕辭感覺靈珠的光芒開始黯淡,幽影狼的虛影逐漸透明,某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抽離他們的意誌力。
“不能被動挨打!”愛散長槍猛刺地麵,火焰炸開形成一道火牆,試圖驅散周圍的虛影,“這些亡魂依附在建築上,毀掉城池根基!”他的攻擊卻如泥牛入海,火焰穿過虛影,連骸骨城牆都未傷及分毫。挽風甩出的機關符篆在空中自燃,映照出更加駭人的景象——城池下方的海床上,密密麻麻插著數以萬計的骨笛,每個骨笛孔洞中都鑽出細小的黑線,如同蛛網般連接著整座城池。
“那些骨笛才是關鍵!”予羽瞳孔驟縮,“它們在共振產生聲波,而我們聽到的歌聲,是通過骨笛傳導的幻術!但這些骨笛數量太多,根本無法……”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整座城池突然開始旋轉,骸骨觸手化作巨大的漩渦將眾人包圍。更恐怖的是,每個人的皮膚下開始浮現暗紫色紋路,就像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血管裡蠕動。
“這是‘蝕魂咒’!”溫以抒冰棱急射,試圖斬斷纏繞在洛依依腳踝的黑線,“被咒文侵蝕的人會逐漸失去自我意識!予羽,你有沒有解藥?”予羽顫抖著翻找藥箱,卻發現所有丹藥在接觸咒文的瞬間都變成了黑色粉末。
顏慕辭握緊三叉戟,星芒與幽影之力融合,卻發現攻擊被某種無形屏障反彈回來。他突然想起在珊瑚宴殿獲得的古卷殘頁,那些模糊不清的符文與眼前骨笛上的紋路竟有幾分相似。“等等,這些骨笛的排列方式……”他閉上眼睛,憑借記憶在掌心畫出圖案,“是古代的‘困魂陣’!要破解它,必須找到陣眼!”
可就在眾人尋找陣眼時,洛依依突然掙脫溫以抒的手,眼神空洞地走向祭壇。她銀鈴裡的蠱蟲全部鑽出,在空中排列成詭異的圖騰。“不好,她被咒文完全控製了!”溫以抒冰棱連射,卻被洛依依腰間的幽冥引發出的黑紅色屏障擋住。
愛散揮槍想要阻攔,火焰卻在觸及屏障的瞬間熄滅。挽風甩出繩索纏住洛依依的手腕,卻發現繩索另一端傳來的力量遠超想象。予羽急中生智,掏出一枚銀針射向洛依依後頸的大椎穴:“暫時封住她的靈力運轉!但撐不了太久!”
溟汐突然指著祭壇下方的骸骨王座,那裡散落著破碎的王冠與鏽蝕的權杖:“陣眼……陣眼可能在王座下麵!三百年前,幽冥城的城主就是坐在那裡,用歌聲奴役海民!”她話音未落,整座城池開始劇烈震動,血雲化作巨大的骷髏頭虛影,張開的巨口中密密麻麻布滿骨笛。
顏慕辭望著逐漸被咒文侵蝕的同伴,星芒在眼中燃燒:“愛散,用焚天槍陣吸引火力!溫姑娘,保護溟汐和予羽靠近王座!挽風,用風刃擾亂聲波頻率!我來……”他握緊三叉戟,幽影狼突然發出震天怒吼,黑影與星芒融合成巨大的光刃,“我來劈開這該死的幻境!”
深海中,無形的危機仍在蔓延。那些藏在暗處的骨笛,那些飄蕩在血雲中的亡魂,還有被魔淵力量操控的“溟月女王”,正等待著冰炎閣眾人踏入更深的陷阱。而在幽冥城的最深處,真正的危險,或許才剛剛開始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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