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內,青銅燭台的火光在石壁上搖曳,將長老們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顏慕辭攥著染血的光劍,指節泛白地盯著高台上端坐著的陸明淵。對方此刻換上嶄新的內門華服,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那場險些讓眾人喪命的廝殺從未發生。
“根據參賽弟子證詞,陸明淵在迷蹤林私設禁陣,蓄意謀害同門,此乃門規大忌!”執法長老怒拍驚堂木,震得案幾上的竹簡簌簌作響,“按律當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話音未落,陸明淵的父親陸承宗緩緩起身。這位素來以威嚴著稱的長老拂了拂袖袍,聲音不疾不徐:“執法長老怕是聽了片麵之詞。犬子向來恪守門規,怎會做出此等事?”他目光掃過台下傷痕累累的主角團,“再者,這些外門弟子為求晉升,惡意構陷也未可知。”
“陸長老此言差矣!”顏慕辭上前一步,靈力激蕩震得染血的衣襟飄動,“鐵岩至今昏迷不醒,雷戰丹田儘毀,毒娘子仍在生死邊緣!這些傷難道是我們自己造成的?”
“夠了!”陸承宗突然提高聲調,威壓如潮水般席卷全場。予羽踉蹌後退半步,被溫以抒急忙扶住。陸明淵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旋即又換上委屈的神色:“父親,孩兒冤枉......”
其他長老麵麵相覷,氣氛陷入僵局。顏慕辭注意到幾位長老欲言又止,最終都將目光轉向宗門大長老。白發蒼蒼的大長老沉吟良久,蒼老的聲音帶著無奈:“此事尚無確鑿證據,貿然處置恐難服眾。”他看向陸明淵,語氣轉冷,“但你身為內門弟子,未能約束自身,致使同門傷亡,罰禁閉三月,即刻執行!”
“謝長老開恩!”陸明淵躬身行禮時,與顏慕辭對視的瞬間,眼中毫不掩飾地閃過挑釁。雷戰突然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挽風死死按住:“彆衝動!不值得!”
“且慢。”大長老抬手止住眾人,“雖陸明淵之事存疑,但諸位在迷蹤林的表現,尤其是麵對絕境時的協作,足以證明資質。經長老會決議,顏慕辭、愛散、挽風、予羽、溫以抒、洛依依,以及雷戰、鐵岩、毒娘子,即日起晉升內門弟子。”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壓抑的議事堂。洛依依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予羽的手指微微顫抖,低聲道:“可鐵岩還沒醒來......他聽不到了......”
顏慕辭卻盯著陸明淵被帶離的背影,心中翻湧著滔天怒火。晉升的喜悅被苦澀衝淡,他深知,這所謂的“公道”不過是長老團在權衡利弊後的妥協。陸承宗的勢力盤根錯節,宗門不願為了幾個外門弟子動搖根基。
散會後,暮色已濃。主角團並肩走在內門弟子的居所前,新賜的服飾在晚風裡獵獵作響,卻無人有心情欣賞這份榮耀。愛散突然停下腳步:“我們就這樣算了?”
“當然不。”顏慕辭轉身,光劍在暮色中泛起冷光,“陸明淵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從今天起,我們不僅要療傷,更要變強。”他看向眾人,目光掃過雷戰空蕩蕩的丹田,“雷哥的修為、鐵岩和毒娘子的傷,這筆賬,終有清算的一天。”
挽風把玩著殘缺的扇骨,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禁閉三個月?希望他在裡麵能睡個好覺。”
夜色漸深,陸明淵被押往禁閉室的路上,回頭望向燈火通明的內門區,冷哼一聲:“一群跳梁小醜。等我出來,定要你們跪著求我饒命。”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顏慕辭將手按在胸前,感受著識海中沉睡的幽影幼獸,暗暗發誓:“下次見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場看似塵埃落定的審判,實則是更大風暴的開端。月光灑在內門的石階上,照見少年們握緊的拳頭與眼中不滅的鬥誌——公道若不能從天而降,那他們就親手劈開這層遮蔽光明的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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