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真是掉進福窩窩蜜罐罐裡了。”
坐在212小吉普的後座上,高霜摸著旁邊高雪的衣服,一臉羨慕地說:“你這衣服真好,毛料的吧?穿上一定很舒服。”
“你還挺識貨的。”
高雪推開高霜的手,嫌棄地撣撣她摸過的地方:“這衣服可是我王爸爸專門從燕京友誼商店給我買回來的,還不是花咱們的錢,而是用外彙券買的。你們知道什麼是外彙券嗎?就是專門發給老外的錢。”
“專門給老外發錢?憑什麼呀?”坐高雪另一側的高霖問。
“當然不是白給。”高雪解釋道:“就是老外先把他們自己國家的錢交給咱們,咱們國家才給他們發外彙券,讓他們在咱們國家花。”
“那為什麼不直接給咱們國家的錢啊?”高霖又問。
“我怎麼知道。”
被問住的高雪忙轉移話題道:“幸虧咱媽中風管不了我,要不然我就錯過了現在的好日子。在我王爸爸家裡麵生活,每天早飯都是吃麵包、雞蛋,喝牛奶,午飯和晚飯頓頓都有肉,隔三差五還要下館子。”
“我王爸爸的家可大了,光臥室就有三個,我自己住一間朝陽的大臥室,睡的床是席夢思。你們知道什麼是席夢思嗎?就是帶彈簧軟墊的西洋軟床,睡在上麵軟軟的,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我的新媽媽對我也很好,剛到她家,她就帶我去市裡的百貨大樓買了一大堆衣服,那些衣服好多我隻在村長家的黑白電視上看過。”
“對了,我的新家還有一台二十四寸大彩電,我可以躺在客廳的真皮大沙發上看電視,再也不用搬著小板凳跟一大群人擠著看電視。”
“我王爸爸每天還給我零花錢,你們猜我一天零花錢有多少?”
“一毛錢?”高霜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切。”
高雪不屑道:“區區一毛錢夠乾什麼的呀?”
“那是五毛錢?”高霖咬咬牙,說出了一個她認為的天價數字。
“就知道你們猜不到。”
高雪一臉得意的說:“我每天的零花錢就有兩塊,一個月下來有六十塊錢,好多剛參加工作的大學生一個月的工資都沒我零花錢多。”
“你們家還要孩子不?我也想給你的王爸爸當女兒。”高霖道。
“不要不要不要。”
高雪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王爸爸和李媽媽說了,往後我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他們的家業也由我來繼承,不會再要彆的孩子。”
“繼承家業的不應該是男丁嗎?”高霖眨巴著眼睛,道。
“虧你還上過學呢,怎麼思想也這麼封建?”
高雪笑道:“男女平等沒聽說過嗎?誰說女人不能繼承家業?我王爸爸說了,隻要我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為他爭光,他的家業都是我的。就算考不上大學也沒事,高中畢業就把我安排進銀行。”
“去銀行上班?那麼好?”
高霜用羨慕的眼神看著高雪:“我也想去銀行上班,天天啥也不乾,就坐在櫃台裡麵數錢。櫃台裡麵的人穿的衣服都好好看啊。”
“沒出息。”
高雪摸了摸高霜的腦袋:“銀行裡數錢的都是最低等的職工,錢是最臟的,上麵都是細菌,讓我數都不數。我進銀行是去當領導的。”
“我不嫌錢臟。”
高霜搓著手指做數錢的動作:“咱媽沒在家的時候,我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把家裡的錢拿出來,一遍一遍地數,怎麼數都數不膩。”
“家裡的錢不會不是老大拿的,而是被你藏起來了吧?”高雪道。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