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是墨光翟正式報到的日子。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部分消息已經被部分人提前知曉。
比如說高級部一年級二班的拓跋無疾。
在墨光翟的身形出現在教學樓的時候,正在教室後排單手托腮看向窗外的他立刻把頭轉了回來。
他到現在都忘不了四天前師父的那個傳訊。那天在體育場剛和人打完的他神清氣爽地回到寢室,就接到了師父的千裡傳訊。
雖然說隨著科技造物的發展,高級部的學生人手一部名為“手機”的科技造物,但很不幸,這樣的科技造物隻能在某些特定的範圍內使用,跨道域就不行了,所以那些遠距離的傳訊手段,以及傳訊陣法,也是學生們的常備。
拓跋無疾在接到師父的傳訊後,也是有點尷尬。他和父母的感情一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位從小指導他修煉的老師。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接通了傳訊。那日師父的心情似乎不錯,沒有板著一張萬年撲克臉,而是主動和顏悅色地開口,詢問了他一些修煉還有生活上的事情。
他當時第一反應是師父要飛升了,打算提前交代後事。因此,他詳細的彙報了自己近日的修行所得和一些修行感悟上的困擾。
師父也耐心的解答了,隔壁的舍友對他這副低頭作響的作派感到驚奇,當即就錄下來,丟到了學校的論壇上。
這在高級部掀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波浪。
畢竟拓跋無疾在學校裡也算一個名人。九層樓的修為,一手棍法出神入化,剛考入高級部不到一年,已經打敗了兩位觸及神道的學長,同境界的中,也可以說罕有敵手。
但這樣一個高手卻在對著某個人低聲下氣,這立刻燃起了大家熊熊的八卦之魂。
不過後麵的“師父”二字讓一部分人留下了一個“切”字後,就不再關注此事。但也有部分人對他的師承比較感興趣。
但這些他都沒有過多透露,隻是在社交論壇上,甩了一個他“報答”某位偷拍者的視頻。
那天他沒有急於修煉,而是躺在床上消化著師父丟給他的龐大信息。
他隱晦地透露給了自己,有一位大人物的子嗣可能要來四季學院就讀,如果遇上了的話,儘可能與他打好關係,對他未來修煉大有幫助。
他現在也忘不了師父的那種眼神。那是他第一次在師父的身上看到那種眼神,那種以往隻會出現在大師兄看師父身上的眼神。
憧憬、崇拜、無奈、向往,這是他解讀出來的情緒。他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情緒在裡麵。
他當時就覺得不可能,某位大人物的子嗣,何至讓師父卑躬屈膝?如果是大人物本人,那他覺得還正常。
懷著這個想法,他等到了墨光翟的到來。而作為班裡有名的刺頭,翹課已經是常態。事實上,大部分老師對高級部已經聽之任之了。
多大一個陪伴式教學和陪伴式聽講。隻要不出現大麵積曠課,隻要沒有人在教室裡酣聲震天,隻要沒有人在教室裡舉行各種危險的活動,隻要教室裡熱鬨的不是菜市場,那麼老師就不會管。隻要上課鈴聲一響,哪怕講到關鍵節點,哪怕板書剛寫一半,老師也立刻收拾東西走人。
就是學校給學生們安排的最蒼白無力,也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過還好,每個班的課每天就那麼幾節。剩下的都讓他們自行安排,要麼修煉,要麼發展副業,去娛樂放鬆,也沒什麼人會攔你。反正有年底考核,你要過不了,卷鋪蓋走人好了。
墨光翟的到來也沒有在一班掀起什麼風浪。雖然他長得確實不差,但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讓部分人覺得他太過於老成。但大部分人對於他的到來並沒有明顯的反應,還是該乾什麼乾什麼。
而他對這種生活保持了一定的好奇欲和探索欲。畢竟他可從沒當過學生,在大多數歲月之中,它都像一顆黑夜中的啟明星,一個人在漫漫長夜中獨行,尋找合適的繼承者與絕世天才,為他們雪中送炭,傳道授業解惑,然後帶領他們一路成長。
雖然總會與他們發展出各個奇奇怪怪的關係,像夫妻、師徒、兄妹、兄弟、父子、爺孫、叔侄……不過他也有些累了。既因為責任,也為漫長的孤寂……
下課後,墨光翟向著指導老師打探了一下煉器協會的去處後,就直接離開了。
他並不急著趕路,而是進入了悠哉悠哉的閒逛,想起了某位功成名就、隱退朝堂的權臣,漫步在自家的後花園。
飛鳥在鳴唱,植株在吐露出新芽,昆蟲在泥土之間穿梭,年輕的學員在各個地方、各個領域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抬手,過一縷微風,把它清秀在鼻尖之下,然後又讓它隨風飄逝。
到達目的地後,他的眉毛揚了一下。煉器協會與煉丹協會這兩個修士的命根子是緊挨在一起的。人很多,也比較熱鬨。
不過大部分是高級部的學生,或是一些煉器師。
墨光翟是來注冊的,注冊流程也很簡單,展示一下自己的煉器師徽章就行,如果沒帶徽章,也可以現在就去找一個煉器委托,說著,負責招待的同學還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委托牆,順勢揚了一下手裡的手機,屏幕上麵顯示的是學校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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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器協會,他倒是熟。畢竟器域與丹域的那幾個領頭宗門都是他當年帶著徒弟們開創的。
四季輪回界估摸著是圖省事,也照搬了這一套規則,而且好像四季城內也有著協會的分部,這也方便諸多同道之人的的晉升與切磋。
猶豫了再三,他還是掏出了天級煉器師的勳章。玄極、地極對他來講比較拉,神級太張揚了,啊,那就天級吧。
招待同學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雙眼瞪的老大,捧著徽章的手甚至在劇烈的顫抖,他看看徽章,再看看墨光翟,問出了一句既在他意料之外,也是他意料之內的話。
“同學,你是不是拿了長輩的煉器徽章來裝啊?”
墨光翟微笑著,不予理睬,而是直接從上方的委托牆上揭下來一個懸掛著最高處的委托懸賞。
“修複天極靈器六品空間靈器,七行舟。”
負責招待的同學連忙下的去找相關的老師。剛剛修複好一件天級七品靈器,打算睡覺的盧老頭,就被這位招待小哥的慌張聲吵起。
強大的困意乾擾他的判斷能力,在聽到有一位學生是天極煉器師,並且已經接下了他丟在委托牆上,用來勉勵諸位學子的最高級彆委托後,他沒有詢問那個學生的姓名,就隻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