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林天元原本那灰敗中帶著一絲黑氣的命數,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這股紫氣衝刷、覆蓋。
見此,我沒有絲毫猶豫,揣著懷裡還溫熱的燒雞,大步流星地穿過馬路,朝著酒店門口的兩人走去。
“哥,這麼巧啊?”
我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仿佛真的是偶遇親人一般,熟稔地打著招呼。
林天元正準備帶著那女人進去,聽到我的聲音,身體猛地一僵。
他轉過頭,看到是我,臉上閃過一瞬慌亂。
“你……你怎麼在這?”
他身邊的女人好奇地打量著我,然後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天元,嬌聲問道:“天元,這位是?你不是說你是獨生子嗎?”
林天元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去,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掩飾道:“他……他是我一個遠房的表弟,腦子有點問題,喜歡亂認親戚,我們走,彆理他。”
他說著,就想拉著女人趕緊離開。
我笑了笑,並沒有戳穿他的謊言,反而順著他的話頭,裝作親熱地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你可不能不認我啊!咱們可是親兄弟!”
就在手掌與他肩膀接觸的那一刹那,我將一絲微弱但精純無比的天煞孤星陽氣,悄無聲息地渡入了他的體內。
做完這一切,我立刻鬆開手,臉上的笑容一收,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漠表情:“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留下身後一臉錯愕和驚疑不定的林天元。
他當然不知道,我剛剛渡入他體內的那絲陽氣,對他本身並無傷害。
但這股至陽至剛的氣息,對於“竊運術”這種陰邪法術來說,卻不亞於劇毒。
它會像一顆定時炸彈,潛伏在林天元的體內。
當他再次施展竊運術時,這絲陽氣就會瞬間引爆,讓他所竊取的氣運,連同他自身的命數,一起遭到毀滅性的反噬。
你想奪人氣運?
那我就讓你連自己的運都保不住!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城外的亂葬崗。
一個小時後,當我氣喘籲籲地爬上山頭,回到那座破敗卻熟悉的小院時,看到的景象讓我微微一怔。
院子裡,那張我睡了十幾年的破舊竹椅上,李穗兮正安靜地坐著。
她懷裡抱著一個毛茸茸的黃色身影,白皙纖細的手指,正溫柔地一下一下,順著那油光水滑的皮毛。
而被她抱在懷裡的,正是我那脾氣古怪的師父,黃通天。
它眯著一雙黑豆眼,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咕嚕”聲,身後的大尾巴愜意地搖來搖去,那副享受的模樣,哪有半分高人風範。
直到它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我,那享受的表情瞬間凝固。
“咳!”
黃通天猛地從李穗兮懷裡掙脫出來,跳到地上,恢複了一副嚴肅而刻薄的模樣,衝我尖聲叫道:“死哪去了!一隻燒雞都買不回來,想餓死老子嗎!”
我無奈地笑了笑,走上前,將懷裡用油紙包著的燒雞遞了過去:“路上有點事耽擱了。剛出爐的,還熱著。”
黃通天鼻子嗅了嗅,黑豆眼裡閃過一絲滿意,但嘴上依舊不饒人:“算你識相。”
它沒有立刻去吃,而是用爪子指了指旁邊的李穗兮。
李穗兮聽不到也看不到,但她能感覺到周圍氣息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