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奮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菜,看了一眼貌似豪邁實則為了掩飾自身緊張情緒的馬榮,還是忍不住放下筷子,說:“他們該不會找人暗中對丁馗出手吧?如今我們衝到了最前麵,萬一丁馗出了什麼問題,人家第一時間就會聯想到我們,搞不好就成了替罪羔羊。”
毛興喝了一半的酒差點噴了出來,強行把口中的酒咽下,說:“你想太多了,對丁馗出手就等於壞了規矩,那將與王國全體貴族為敵,即便是少典氏都不敢這麼做,他們不敢也沒必要這麼乾。”
“問題是如果嫁禍到我們頭上,壞規矩的就不是他們,反倒成了我們四家走到王國全體貴族的對立麵。為了家族的利益,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多想想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甘奮明顯不滿意毛興的態度。
穆景看出了兩人的不和諧,立刻出來打圓場,說:“甘兄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毛兄說的是正常情況,我們不必過於緊張,但也不能不防。
這樣吧,我提議大家都派出一些人手,暗中關注丁馗的情況,倘若他有什麼危險,可以及時出手相救。有我們四家的人手在,加上那‘死亡之握’,哪怕‘索命凝視’來了應該也奈何不了丁馗。”
“我同意!有可靠的消息說,丁馗的那名侍衛長來頭不小,極有可能是‘斷魂追命箭’錢布。
我們派出一些追蹤用毒的行家就行了,戰力方麵不用替丁馗擔心。”這下馬榮就不故作瀟灑了,站到了甘奮和穆景一邊。
毛興見三個人同意了,他也用不著付出多大代價,便沒有反對穆景的提議。
這段日子少典國的各州州城是最熱鬨的,鎮京城乃國都並非羆王州的州城,因此相比起平日要平靜一些,隻有魔法師總會門前熱鬨非凡。
身在都城的人對州賽的關注度不是郡賽可以比的,各式各樣的消息從全國各地傳來,到魔法師總會收取和發送消息的人特彆多。
“大人,我們的右都護攤上事兒了。”黎宏興衝衝地走進了少典胤的房間,伏在少典胤耳邊低聲地說了一陣。
少典胤聽完麵無表情,站起身踱步走出房門,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
“這樣的事情丁都護多攤上一點,我覺得對他來講是好事。”少典胤忽然說出一句讓黎宏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黎宏就跟在少典胤的屁股後頭,不知道該怎麼接內衛司長大人的話。
少典胤腦後仿佛長了眼睛,看到黎宏納悶的表情,乾笑一聲說:“這些東西怎麼跟你解釋,你都不會懂的。現在也就四家郡侯不滿丁都護借安國公的勢而已,不管背後有誰,都動不了他的內衛司官職。
即便有四十家郡侯不滿丁馗,隻要大王不介意,他還是內衛司的右都護,仍是你的同僚、我的下屬;他要做的買賣還是可以繼續做,要賺的錢繼續賺;哪天現任的護國侯不在了,他就是護國侯。
既然你都知道這個消息了,那麼少典密那個賤種肯定也知道了,上回被他陰了一次,結果不知道好壞,這回不能再給他機會出陰招了。
你去查一下,那四個家族有沒有族人在都城,如果有的話,派宮衛去教訓一下,不打死就成。做的明顯一點,彆藏著掖著,人家要不知道是我們乾的,打了也白打。”
“大人,這等小事咱們乾了就乾了,算是給自己找點消遣,不過這麼做大王會不會訓斥於您啊?”黎宏私下摩拳擦掌,表麵上還得裝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少典胤轉身瞪著黎宏,劈頭大罵:“你懂個屁!你們越是囂張跋扈,我的位置越是坐得穩。給大王訓斥一下怎麼了,這是大王對我的恩典,你有這個福氣讓大王訓斥嗎?
時不時要給點借口大王來訓斥我們,這樣才能彰顯王權的威嚴。我天天罵你,你不還是好好地當你的左都護嗎。你個臭小子是不是常在心裡埋怨本官?”
這下子黎宏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他趕緊搖頭甩手說:“不敢不敢,沒有沒有。卑職時常惦記著大人的提拔之恩,隻是苦於無法報答,又怎會埋怨大人呢。卑職現在就帶人去找毛、甘、馬、穆四家族人的麻煩,告訴他們咱內衛司的人不是好惹的。”
忠政公將一份情報扔給了子毗,子毗眨著三角眼看完後,急忙說:“父親大人,這事絕對與我無關。派人在中望州辦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瞞得過您。”
“此事當真不是你所為?”
“不是。”子毗說得斬釘截鐵。
“那就怪了,到底是誰在跟那丁家孽種作對?還是說另有圖謀?能辦成這件事的人不多,也就那幾家,可是這麼做對他們沒有什麼好處啊。”子斯捋著自己的長須,麵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