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早已浸透了新生訓練服,緊緊地黏在皮膚上,帶來一種令人發瘋的黏膩感。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一個身材微胖的男生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吼。
他的臉漲得通紅,嘴唇發白,眼神渙散,顯然已經到了生理極限。
“廢物!這才五公裡!站起來!”
不遠處的巡邏教官一聲暴喝,聲音洪亮,震得人耳膜生疼。
然而,那男生隻是徒勞地掙紮了一下,便徹底沒了力氣。
很快,兩名醫護兵抬著擔架跑了過來,動作麻利地將他抬走。
這一幕,在漫長的隊伍中不斷上演。
秦峰的呼吸依舊平穩悠長,每一步的跨度和頻率都保持著驚人的一致性,仿佛一台精密運轉的機器。
汗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卻絲毫不見狼狽。
他的身體經過係統初級優化,耐力、力量、恢複速度都遠超常人。
這種強度的越野,對他而言,不過是熱身。
他甚至有閒心觀察周圍的“難友”們。
大部分人已經不成隊形,三三兩兩地拖著步子,每一步都像灌了鉛。
有人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有人臉色煞白,眼神空洞地望著遙不可及的前方;
還有人乾脆一邊跑一邊乾嘔,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這就是未經雕琢的璞玉,脆弱得不堪一擊。
秦峰的目光掠過一張張痛苦扭曲的臉,心中毫無波瀾。
前世,他經曆過比這殘酷百倍的煉獄。
突然,一道頑強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那是個身材壯碩的男生,皮膚黝黑,肌肉線條清晰可見。
儘管他也汗如雨下,呼吸粗重,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凶狠,透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
趙虎。
秦峰記得這個名字。
軍訓報名的時候,這家夥就因為體格出眾,被臨時任命為他們班的軍訓小組長。
此刻。
趙虎正死死咬著牙關,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像一頭被激怒的幼獸。
他的家庭條件很一般,父母都是勤勤懇懇的工人,從小就告訴他,想出人頭地,就得比彆人更能吃苦。
考上大學,是他全家的希望!
就算是大學新生軍訓,他絕不當孬種!
他看到秦峰了。
那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甚至在開學時,還被其他同學嘲笑複讀兩年的廢物。
此刻正以一種輕鬆到令人發指的姿態,從他身邊跑過。
沒有粗重的喘息,沒有踉蹌的步伐,甚至……表情都沒有一絲痛苦。
這怎麼可能?!
一股無名火“蹭”地一下從趙虎心底躥起。
他無法接受,自己引以為傲的體能,竟然被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家夥如此輕易地碾壓。
秦峰這家夥,這家夥肯定是裝的。
“嗬!”
趙虎發出一聲悶吼,強行壓榨著肌肉深處的每一絲力量,雙腿猛地發力,速度瞬間提升了一截,死死地跟在秦峰身後。
他要看看,這家夥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秦峰感受到了身後的追趕,嘴角微微上揚,卻連頭都懶得回。
他稍稍加快了步伐,輕而易舉地將距離再次拉開。
這種感覺,就像一頭猛虎在戲耍一隻拚儘全力的野貓。
……
終點線前,幾名軍訓教官並排站著,表情說不上多好看。
“老周,看看你帶的這幫兵,一個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這才幾公裡?全趴窩了。”
一個肩上扛著少尉軍銜的年輕教官,語氣裡滿是調侃。
被稱作老周的,正是周海龍,也是是秦峰他們新生軍訓營的連長。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尉,皮膚黝黑,眼神銳利。
他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你說的輕巧,你帶的兵不也一樣?
現在的年輕人,從小嬌生慣養,一個個細皮嫩肉的,哪吃過這種苦。
更何況他們還是大一新生。”
“就是,溫室裡的花朵,不經曆點風雨,永遠長不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