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會結束,眾人默默地走出禮堂。
獵鷹小隊的幾個人,沒有立刻離開。
他們走到遺像前,龍戰打開一瓶二鍋頭,給每個人都倒了滿滿一杯。
“來,弟兄們,送英雄最後一程。”
他們將杯中的酒,緩緩地灑在了黑鍋前的地麵上。
“廚子,你小子聽好了,下輩子,投個好胎。”張山紅著眼說道。
“下輩子,我請你。”陳默看著牌位,輕聲說。
“廚子……走好!”鐵柱哽咽著,舉杯敬天。
龍戰將剩下的小半瓶酒,一飲而儘,然後將酒瓶,輕輕地放在了黑鍋旁邊。
“任務,結束了。”
他轉過身,眼中有些落寞。
“明天,我們就回原單位了。”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彆跟個娘們似的!”
“我們是獵鷹!是最鋒利的刀!彆給犧牲的弟兄們丟人!”
“是!”
聲音,依舊洪亮。
龍戰決定了,在回去原單位之前,準備把廚子的英雄鍋親自送回去。
相信很快。
秦峰犧牲的消息就會下達各個軍區了。
與此同時。
南部軍區,軍訓營。
沈幼楚看著天邊的一縷夕陽,喃喃自語。
“秦峰不在的第十六天。”
……
就在龍戰聲淚俱下地為秦峰“譜寫”英雄讚歌的同時。
幾千公裡外的死亡沼澤邊緣,秦峰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腐爛的淤泥裡,鼻子裡塞著兩團用布條搓成的簡易“防毒麵具”。
“阿嚏!”
他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差點一頭栽進旁邊那潭冒著氣泡的泥水裡。
“誰他娘的在背後罵我?”
秦峰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
他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蘭娜,此刻的形象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位曾經的金發碧眼大美女,現在渾身沾滿了泥點,臉上還塗著一層厚厚的,由泥巴和某種植物汁液混合而成的“麵膜”。
這是秦峰的傑作。
用他的話來說,這玩意兒不僅能防蚊蟲叮咬,還能有效隔絕沼澤裡的瘴氣。
“廚子,我們還要走多久?”
蘭娜有氣無力地問著,聲音甕聲甕氣。
“不知道。”秦峰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簡潔明了,“走到它沒路為止。”
“我覺得……我的腳,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蘭娜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秦峰連頭都沒回。
“彆自己嚇自己,沼澤裡咬人的東西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
“隻要不是毒蛇,或者能把你腿拖下去的鱷魚,都算是運氣好。”
蘭娜:“……”
跟這個混蛋在一起,真是時時刻刻都在體驗什麼叫“極限求生”。
進入死亡沼澤已經超過六個小時了。
這裡的環境,比她想象的還要惡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腳下的淤泥不知道有多深,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最可怕的,是那些無處不在的“原住民”。
色彩斑斕的毒蛙,潛伏在水草裡的水蛭,還有那些神出鬼沒,沼澤毒蛇。
就在半小時前,秦峰親手用匕首,從蘭娜的小腿上,挑下一塊拇指粗的水蛭。
那場麵,直接讓這位長腿金發美女,貢獻了她人生中最高分貝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