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麵色非常不好,他已經知道女兒想說什麼了。
“華章彆說了,這並不代表為父就要送你去京城受苦!”
“爹爹!”
宋華章打斷了林如海,想讓他聽一聽自己的想法。
“華章知道您疼愛女兒,也知道您對朝廷的忠心。”
“但是彆人不知道,聖上也不知道。”
“這麼多年,咱們家在揚州看似聲名在外,有權有勢。”
“可百姓不知道,父親治理揚州多麼辛苦。”
“同僚不知道,父親收受賄賂的真正去處。”
“就連聖上也覺得,咱們家隻忠於太上皇。”
“這次正好趁著這次的難事,父親好好跟聖上訴訴苦。”
“您一直乾活,不說話,那聖上可不就要猜咱的心思嗎!”
“要是聖上搭理咱們,那你就跟聖上求幾個人。”
“什麼嬤嬤,侍衛,夫子,大夫的,能插咱們家多少就讓聖上送多少來!”
“要是能成,那女兒去了京城,可就不是受苦了!”
“前麵有爹爹給我撐腰,後麵有聖上那邊賞的嬤嬤,他們榮國府誰還敢給我臉色看?”
“本來咱們家就有沒當家主母的難處,不行給爹爹賞幾個妾室都是行的!”
宋華章說的逗趣,可是林如海臉色已經黑了。
這逗一逗就行了,可不敢把爹爹給惹毛了。
宋華章衝著快發怒的林如海吐了吐舌頭,板起臉色,又繼續分析。
“您不張口,聖上也不張口,誰知道大家心裡都在想什麼?”
“還不如就這樣有啥說啥,又從聖上那邊得了好處,又給聖上遞了梯子。”
“反正隻要您張口,就是對聖上親近的意思。”
“這些父親應該比我還懂,我隻說去了榮國府的境遇。”
“要是聖上開恩,真賜幾個嬤嬤給女兒,那榮國府再是勢利眼,也不敢當著那些人的麵欺辱我。”
“您再給我幾個京城的鋪子莊子,我吃用自己帶,生活上都沒有顧慮了!”
“看璉二哥哥帶來的那些仆役,我估計都不愛使喚,我啥都自己帶,咱們還怕什麼?”
林如海越聽越覺得女兒說的靠譜,竟是再不覺得女兒去京城是壞事了。
夢中自己做的確實欠妥當,以為榮國府與自家親近,又是黛玉的外祖家。
所以行囊和下人,安排的要多簡略,有多簡略。
銀錢上雖是帶了不少,可大部分是讓仆人以走禮的形式,入了榮國府的公賬。
自家黛玉年歲太小,又是一身仙風,本就對金銀不太在意。
又沒有母親在身邊,時刻提醒她為人處事,可不就一步錯步步錯了?
現在換了華章,性子就比黛玉剛強,俗務上這幾年更是得心應手。
再有自己這些年精心準備的仆從,確實跟夢中大相徑庭了。
再有就是華章說的另一個意思了,自己一直是在走孤臣的路子。
可聖上看自己家,還真就不見得放心。
畢竟在外人眼裡,自己可一直都是老聖人的人。
新皇登基,自己這邊遠在揚州,沒有好的機會去表忠心,信件往來裡也沒有對新皇表達親近。
這一來二去的,新主子肯定是要犯嘀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