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街邊的霓虹燈閃著道道流光。
林昊在熱鬨的古玩市場又轉了許久，滿心期待著還能有意外發現。
可逛遍一個又一個攤位，神識都有些力竭，依舊沒有找到哪怕一件值得關注的東西。
失望之下，隻能無奈地前往早已打聽到的玉石店，以二百元一塊的價格，購買了一堆玉料。
當滿滿一大包被拎走，店員們麵麵相覷，完全想不通。
這家夥，說有錢吧，可穿著寒酸，買的也幾乎是最低價玉石，甚至都不能叫玉！
說沒錢吧，他一下子買了幾百塊玉，價值也差不多十萬，將店裡積壓很久的存貨一掃而空。
看這架勢，如果不是隻有這麼多庫存，他還能買！
林昊可不在乎彆人怎麼想，找了個僻靜無人處，神識一掃，將裝著滿是銅綠的香爐、所有玉石等包裹全部收進儲物戒指。
背著裡麵僅有兩件舊衣服的雙肩包回到酒店套房，心裡美滋滋的。
有個儲物戒指真方便，這麼多東西裝進去，完全感受不到重量。
今夜，他要煉製法器。
古玩店店長那句“八千萬”成交，讓林昊早已躍躍欲試。
一樁幾千萬的大買賣，必須加把勁，說不準又要大賺一筆！
暖黃的燈光傾瀉而下。
將包裹裡的玉料倒在茶幾上，乳白色的玉石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與陳子昂那塊碎裂的“法器”質地極為相似。
指尖輕輕摩挲玉麵，忽然想起白天那場荒唐的鬥毆。
陳子昂舉著玉佩叫囂“幾千萬”時，鼎爺那句“玷汙法器”的嗤笑，此刻仿佛又在耳畔回響。
得好好研究一下，做出像樣的法器，不能讓鼎爺看低了。
“刻畫陣法、灌入靈氣，形成自主防護！”
林昊盤膝坐在地毯上，將玉料平托掌心，反複思量著煉製方法。
《補天訣陣道篇》有雲，“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相互依存又彼此製衡，是為自然運轉之樞機。
或許最樸拙的紋路，反而暗合大道至簡？
凝起一縷靈氣，青芒在指尖吞吐如蛇信，對著玉麵重重劃下。
“哢嚓！”
玉牌應聲裂成三瓣，斷麵參差如犬牙交錯。
“妙極！這般開碑裂石的手段，不去采石場倒是屈才了。”
還想著爭口氣，沒想到剛一開始就被鼎爺笑話，讓林昊耳根燒得通紅。
抓起第二塊青玉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這次他閉上眼，神識如蛛網般裹住整塊玉石。
玉芯深處，絮狀雜質糾纏如亂麻，白色微粒嵌在翠色脈絡中，恍若星河裡摻雜的砂礫。
靈氣化作細針穿刺進去，微粒突然爆出火星，灼得神識一陣刺痛。
“剛過易折……”
他猛然睜眼，想起《周易》中五行相克的要義。
窗外霓虹在玻璃幕牆上流淌，映得他眼底明明滅滅。
第三次嘗試，石料上浮著銀絲紋——按五行當屬水。
指尖靈氣轉為柔和的淡藍色，如春溪般滲入玉脈。這些雜質化作絮狀冰晶，在靈氣包裹下漸漸消融。
正當他暗喜時，玉麵突然泛起細密裂紋，水氣裹挾著靈氣四散逃逸。
“該死，水滿則溢……”
他盯著碎玉喃喃自語，《道德經》中“持而盈之，不如其已”的句子浮上心頭。
當第七塊玉料取出時，林昊忽地福至心靈，指尖靈氣不再直來直往，而是依著靈紋韻律流轉。
玉料懸浮而起，血色紋路在靈氣灌注下竟自行遊動，漸漸彙聚成離火之形。
片刻白芒暴漲，玉牌“砰”地炸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