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形並不算特彆魁梧,甚至有些精悍的瘦削。
他穿著一身裁剪利落的深灰色立領勁裝,麵料挺括,隱隱泛著金屬般冷硬的光澤,袖口和褲線收得極緊,毫無一絲多餘的褶皺。
這身裝扮本身就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銳利。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氣息——僅僅是站在那裡,目光隨意地掃過店內,那雙眼睛並非特彆銳利,卻沉得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帶著一種漠視一切的冷酷。
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威壓,也可能是故意為之。
眾人隻覺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同無形的潮水,以他為中心轟然擴散開來!
這股壓力並非作用於肉體,而是直接衝擊在每個人的精神層麵。
離他最近的幾個店員,臉色瞬間煞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連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需要額外的力氣。
跟在青年身後半步處,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他穿著普通的深藍色夾克,麵容方正,膚色偏黑,像是常年在戶外活動。
乍一看毫不起眼,像是個沉默的司機或跟班。
但他步伐沉穩得可怕,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與地麵粘合在一起,沒有絲毫晃動。
他微微低著頭,目光內斂,但偶爾抬眼的瞬間,那目光卻如同鷹隼掠過荒原,精準而銳利,帶著洞穿表象的審視。
他的存在感被青年強大的氣場刻意掩蓋,卻像一柄藏在古樸刀鞘中的利刃,一旦出鞘,鋒芒必然驚世。
這兩人一出現,店內本就凝滯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林昊也是一愣,神識探查下,兩人竟然都是武者,青年內勁中期,而中年人是到目前為止他所見修為最高之人——竟是內勁後期高手!
王海臉上的謙和笑容像是被瞬間凍結,凝固成一張僵硬的麵具,心中暗自思忖。
“這兩人氣勢這麼足,一看就不是好相與之輩,不知來此何意,必須接待好了!”
他反應極快,那點被冒犯的冷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商人麵對不可測危機時的本能圓滑。
王海幾乎是立刻放棄了引林昊出門的姿態,腰杆重新挺直了幾分,但幅度控製得恰到好處,既不失禮,又不顯得過分諂媚。
他臉上瞬間堆疊起比剛才麵對林昊時更加熱烈、也更為謹慎十二分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用刻刀精心雕琢出來,每一絲弧度都透著小心翼翼的逢迎。
“哎喲!貴客!貴客臨門啊!歡迎歡迎!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快請裡麵坐!”
他一邊說著,一邊極其自然地用身體擋住了那正在裝車的推車,試圖將對方的注意力引開。
“飛天茅台。二十箱。現在就要。”
青年也不廢話,直截了當提出了要求,但這話像一道驚雷,劈在王海緊繃的神經上。
“二十箱?現在?”
王海心裡咯噔一下,涼了半截。庫房b區的新批次,幾乎已全部搬出來了,整整十七箱,一百零二瓶,現在就在這推車上!
庫房裡剩下的那三箱,這一時半會兒,讓他現在上哪兒去弄貨?其它就剩下零星幾瓶了,肯定湊不齊二十箱!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極其“苦”,像是吞了一大口黃連,額頭更是適時地滲出一層細密的、在燈光下清晰可見的汗珠。
他雙手下意識地在身前搓著,姿態放得極低,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歉意和小心翼翼:
“哎喲!這位……這位貴客!您真是……真是趕巧了,又真是不巧啊!”
他語速很快,帶著一種急於解釋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