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徹底變了。
質疑、鄙夷、憤怒、幸災樂禍的聲音開始彙聚。
“看著證據確鑿啊,那絲帛一看就是老物件……”
“這下不知蘇小姐該怎麼解釋?專利能證明來源嗎?”
“如果真是偷的……那也太惡劣了!再好的藥也臟!”
那些原本熾熱的目光,此刻充滿了審視和不信任。
巨大的壓力讓蘇雨晴有些難以招架,她緊咬著下唇,臉色蒼白如紙,大腦飛速運轉卻找不到破局的利刃,隻能無助地再次看向林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林昊,緩緩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並不快,卻像一塊投入混亂旋渦的定海神針,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連那中年男子咄咄逼人的氣勢都為之一滯。
林昊沒有看那中年男子,也沒有看蘇雨晴,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最後落在那卷被高高舉起的“原始手稿”上,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嘈雜,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冷靜。
“指控雖荒謬,但證據卻很‘用心’。”
他特意在“用心”二字上微微一頓。
“既然這位先生代表藥神穀,聲稱這兩張方子是藥神穀四十年前,由前輩所創的傳承。”
林昊看向中年男子,眼神平靜無波。
“想必對四十年前的中藥名稱、俗稱以及當時的用藥習慣,了如指掌?”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帶著倨傲。
“藥神穀傳承有序,自然熟知古今藥性名實!”
“好。”
林昊點點頭,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那麼,請教先生一個問題。在你手中這份‘四十年前’的‘原始手稿’上,‘玉肌生骨膏’方中,有一味主藥,名為‘玉髓粉’。”
林昊的手指隔空點向絲帛上的某個位置,高清鏡頭立刻拉近,清晰地顯示出“玉髓粉”三個字。
“請問,”
林昊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同手術刀。
“在四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甚至更早的中藥行業裡,這味藥材,它通用的、普遍被醫家和藥行所承認的規範名稱,叫什麼?”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但很快又強自鎮定下來,回憶著組織好的說辭。
“玉髓粉就是玉髓粉!藥神穀自有其命名體係,豈會與世俗完全一致?但所指的,自然是寒玉礦脈伴生的玉髓研磨之粉!”
“哦?藥神穀自有體係?”
林昊嘴角那抹冷意加深了。
“那麼,煩請先生再解釋一下,為何在你這份‘四十年前’的手稿上,‘玉髓粉’旁邊,又用小字標注了一個括號,裡麵寫著‘即寒玉髓粉’?”
林昊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寒玉髓粉’這個名稱,恰恰是近二十年來,隨著地質礦物學研究和中藥標準化進程推進,才在官方藥典和大型藥材市場逐漸確立並推廣開來的規範名稱!”
林昊頓了頓,看向現場眾人。
“在四十年前,乃至更久遠的年代,這味藥材在行業內,包括在那些傳承久遠的古方記載中,它的通用名、俗稱,都隻有一個——‘冰魄寒晶砂’!”
林昊的話,讓現場多數人有些莫名其妙,現在說的不是藥方出自何處嗎,他在這扯什麼藥名?
但吳岐山的眼睛猛地瞪圓了,迅速抓住了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