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你休要在此胡攪蠻纏,轉移視線。”
他須發皆張,怒視林昊。
“正邪之辨,豈容你混淆視聽?你身懷詭異手段,疑點重重,便是最大的邪佞。讓你驗鏡,已是給你自證的機會。你竟敢反誣我蒼梧弟子?”
他絕不可能讓陳厲等人去驗鏡。
那無異於自取其辱。
更會徹底動搖蒼梧派的根基。
“胡攪蠻纏?轉移視線?”
林昊麵對這如同怒海狂濤般的威壓,依舊巋然不動,臉上甚至浮現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陳門主,是您口口聲聲要‘公義’,要‘辨邪正’。怎麼?您的‘公義’隻針對我林昊一人?蒼梧派的弟子,就驗不得?還是說……您心裡清楚,有些人,根本經不起這麵鏡子的考驗?”
“放肆!小畜生找死!”
陳厲再也忍不住,他沒想到林昊如此狂妄,陳天陽當麵竟然還敢狡辯,一股狂怒的火焰燒毀了他最後一絲理智,也燒毀了對林昊之前種種手段的恐懼。
林昊這字字句句,都如同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一道刺目的寒光伴隨著尖銳的破空聲,裹挾著他內勁中期的全部力量,如同毒龍出洞,直刺林昊咽喉。
他料定林昊不敢當著宗師巔峰的陳天陽對他下手。
他要趁其不備,一招斬殺,以泄心頭之憤,洗清他所遭受的屈辱。
“厲兒住手!”
陳天陽臉色劇變,厲聲喝止——不論其他,單論剛才對抗威壓那一手,陳厲絕不是林昊對手!
但陳厲已被憤怒衝昏頭腦,劍勢已老,根本收不回來!
這一劍,快、狠、毒。
凝聚了陳厲所有的怨毒和羞憤。
在宗師威壓的餘波中,更是顯得格外淩厲。
蘇雨晴甚至隻看到一道刺目的寒光閃過,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
然而,麵對這奪命一劍,林昊眼中寒芒乍現。
不退!
反進!
他腳下步伐玄奧至極,如同鬼魅般輕輕一側身。
那蘊含內勁、足以洞穿鋼板的劍鋒,擦著他頸側的衣襟險險地刺了過去。
淩厲的劍氣在他頸側皮膚上劃出一道細微的白痕,卻連油皮都未曾刺破。
有鐵甲術護體,安全!
與此同時,林昊的右手動了。
沒有罡氣外放,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隻是快!
快到超越了視覺的捕捉!
如同毒蛇吐信,又似羚羊掛角。
在陳厲因一劍刺空而身體前傾、空門大露的瞬間,林昊的手掌已經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砰!”
一聲沉悶至極的肉體碰撞聲響起。
聲音不大,卻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陳厲前衝的身體如同被疾馳的火車頭迎麵撞上,猛地一僵。
他臉上的猙獰和狂怒瞬間凝固,被一種極致的痛苦和難以置信所取代。手中的長劍“哐當”一聲脫手落地。
“噗——!”
一大口滾燙的鮮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碎片,從他口中狂噴而出,化作一片淒厲的血霧。
他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破敗木偶,被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打得離地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刺目的血線,然後重重地砸在數米開外堅硬的紅木茶幾上。
“轟隆!”
名貴的紫檀木茶幾瞬間四分五裂、木屑紛飛。
陳厲蜷縮在破碎的木屑和瓷片中,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大口大口的鮮血湧出。
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隻剩下無邊的痛苦和茫然,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
他那身昂貴的定製衣衫,已被鮮血徹底浸透,胸口處一個清晰的凹陷掌印,觸目驚心。
一擊!
僅僅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