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蟬鳴聲似乎更響了些,帶著夏日的躁動。
而院內的氣氛,因談及古武界而顯得有些沉悶壓抑。
林昊端起微涼的茶盞,淺啜一口,似在消化這沉重的信息,又似在考慮所謂“禁忌傳承”。
“沈會長,今日陳天陽口口聲聲言我身負‘禁忌傳承’,更引得滿場嘩然。我初涉武道,確實不清楚這‘禁忌傳承’究竟是何所指?還請會長不吝解惑。”
他的語氣自然平實,如同在探討一個純粹的知識點,沒有絲毫緊張或辯解之意,完全是出於對未知領域的好奇。
沈重見林昊主動問起,且態度坦蕩自然,心中對這位少年宗師更是高看一分。
他立刻坐直身體,神情肅然,帶著釋疑和正名的鄭重。
“先生切莫被陳天陽這等卑劣構陷之言所惑!所謂‘禁忌傳承’,在武道界,特指那些以極端殘忍、有傷天和、荼毒生靈之法,快速提升力量或擁有詭異邪術的傳承。”
“其核心在於‘法’之邪異與‘行’之惡毒,絕非指力量提升之速或手段之特異神秘!”
他語氣斬釘截鐵,為“禁忌”二字劃下了清晰的界限,隨即列舉道。
“如‘血煞門’那般,以吸食他人精血、魂魄、乃至生魂為修煉資糧的邪法!此法歹毒無比,修煉者往往神智癲狂,嗜殺成性,所過之處生靈塗炭,為禍極烈!血煞門在古武界亦是凶名昭著,被正道所共誅。”
沈重見林昊並無打斷之意,繼續說道。
“十年前其弟子厲無咎在江南連殺十七位內勁武者,吸乾精血,若非協會聯合各大派付出慘重代價將其圍殺,後果不堪設想!此等傳承,滅絕人性,乃禁忌之首!”
頓了頓,沈重想起林昊遭遇三重絞殺的事,補充道。
“之前,我們之所以關注到‘龍婆紮昆’行蹤,皆因其驅使邪物害人謀利。當然,還有苗疆某些心術不正的蠱巫傳承,常以活人試蠱煉法,此二者亦屬禁忌之列。”
他看向林昊,語氣無比誠懇,帶著對林昊為人的信任與肯定。
“陳天陽以此構陷先生,不過是其排除異己、巧取豪奪的卑劣借口罷了。先生光明磊落,救人濟世,蘇家之事便是明證!沈某與武道江漢分會,願為先生正名,絕不容此汙蔑!”
沈重條理清晰,界限分明,將“禁忌傳承”的邪惡本質,與林昊展現出的“特異”徹底區分開來。
林昊能清晰地感知到沈重提到“龍婆紮昆”和“蠱巫”時,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驚悸。
這種恐懼,是麵對無法理解、無法防備的詭異力量時最本能的反應。
“原來如此……”
林昊緩緩頷首,心中的疑惑徹底解開。
他之前對陳天陽扣上的“禁忌”帽子雖不屑,卻也存有一絲警惕,擔心是否真有什麼自己不了解的、與修真相衝的“地球特產”邪法。
如今看來,所謂的“禁忌傳承”,核心便在於兩點。
其實力來源實為掠奪、殺戮類不義、其本質陰邪、詛咒類汙穢之道,並且修煉過程或使用後果,會對修煉者自身及周圍環境造成不可控的、災難性的侵蝕。
他修煉的《補天訣》,中正平和,講究引天地靈氣入體,淬煉己身,感悟大道,雖進境速度在外人看來不可思議,卻是堂堂正正、一步一個腳印。
鼎爺雖然嘴毒,但所傳皆是煌煌正道,根基紮實無比。
他的神識探查、靈力運用,更是自身修為的一部分,清澈純淨,與那掠奪生機、操控怨靈的邪魔手段,有著本質的天壤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