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無人區。
這片被譽為“萬山之祖”的蒼茫大地,天空是那種近乎刺眼的湛藍,幾縷薄雲被高空的疾風撕扯成絲絮狀,更襯出這天地的遼闊與寂寥。
山體嶙峋陡峭,深穀隱約可見一線蒼翠,空氣稀薄得讓普通人難以呼吸。
林昊懸浮於一處背風的絕壁之上,周身一層淡不可見的靈光將酷寒與罡風隔絕在外。
他俯瞰著腳下那綿延無儘、氣勢磅礴的雄渾山脈,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敬畏。
“難怪被稱為龍脈之祖,這氣象……果真非凡俗之地可比。”
他低聲自語,眼中閃爍著驚歎。
與現代都市的喧囂繁華相比,這裡完全是另一個世界,原始、蒼涼、壯美,充斥著一種亙古不變的蠻荒氣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腳下大地深處蘊含的磅礴地脈之氣,雖沉寂卻無比浩瀚。
龍擎天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側,這位重獲新生的武道協會會長,昔日那深入骨髓的疲憊與虛弱已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斂而沉凝的磅礴氣勢。
他目光如電,掃視著四周的環境,神情凝重。
“就是這裡了。”
龍擎天沉聲道,他的聲音在呼嘯的風聲中依舊清晰可辨。
“‘天維之門’每一次開啟,雖具體位置略有偏差,但大致範圍就在這片昆侖腹地。而那股異常的波動,最為清晰之處,便是前方那道冰裂穀。”
他抬手指向數裡外的一道巨大的山脈裂隙。
那裂隙宛如天神用巨斧劈砍而成,深不見底,兩側是光滑如鏡的萬載寒冰和黝黑岩石,隱隱有風雷之聲從穀底傳來,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抑感。
林昊順著指引望去,眯起了眼睛。
以他築基期的目力,足以看清那冰裂穀的細節。
但無論他如何凝聚目力,看到的依舊隻是自然形成的險峻地貌,沒有任何能量光幕、空間扭曲或是想象中的“門”的痕跡。
“肉眼……什麼也看不到。”
林昊心中不免有些嘀咕。
這跟想象中的場麵差距有點大啊,說好的界麵通道呢?
就算沒開門,好歹也得有點特效吧?
這光禿禿的冰裂縫,估計開發成景區,怕是連門票都賣不出去。
龍擎天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苦笑一聲。
“正是如此。即便是我等神境武者,若非親身經曆‘天維之門’開啟的瞬間,平日至此,也隻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卻尋不到絲毫實體痕跡。那壁壘,無形無質,卻真實存在。”
兩人身形一動,化作兩道流光,悄無聲息地掠至冰裂穀的邊緣。
剛一靠近,一股遠比外界更甚的沉重壓力便撲麵而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了許多,心頭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煩悶與窒息。
這種壓抑並非針對肉身,更像是一種作用於精神與能量本源的排斥力。
龍擎天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暈,那是他磅礴的真元在自動抵禦這股壓力。
他看向林昊,卻發現對方依舊隻是體表流轉著一層微不可察的靈光,神情雖然專注,卻並無多少吃力之色,不由得心中暗讚。
“修真之法,果然玄妙非凡。”
林昊確實沒感到太大的肉身壓力,但這股精神上的壓抑感卻清晰無比,讓他很不舒服。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依賴雙眼,而是緩緩放開神識。
刹那間,他強大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水銀,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尤其是前方的冰裂穀深處蔓延開去。
神識的感知與肉眼所見的世界截然不同。
在他的“視野”中,不再是冰雪和岩石,而是流動的能量與空間的脈絡。
大地深處,磅礴卻沉寂的地脈之氣如同沉睡的巨龍。
空氣中,稀薄的天地靈氣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
而越靠近冰裂穀,那股壓抑感在神識的感知下就愈發清晰——它並非來自某個點,而是彌漫在這片空間之中,扭曲、滯澀著一切能量的正常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