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姆渡的水稻史詩秋收】–鐮刀與汗水譜寫的金色樂章約公元前5000年,河姆渡聚落,深秋)
時光在無儘的勞作與等待中悄然滑過。鏡頭從那在泥濘中倔強補種、重新煥發零星綠意的稻田徐徐拉開:盛夏的濃綠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沉甸甸的金黃!經曆了烈日炙烤、暴雨洗禮、蟲鳥侵襲、洪水摧殘,那些頑強存活的稻株,終於完成了生命的奇跡。稻稈被飽滿的穀穗壓彎了腰,在秋日清澈高遠的藍天下,彙成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風吹過,稻浪翻滾,沙沙作響,如同大地母親最深情的低語。空氣裡彌漫著一種混合著稻穀清香、泥土氣息和淡淡陽光味道的豐收氣息,吸一口,仿佛能甜到心坎裡。)
整個河姆渡聚落都籠罩在一種近乎神聖的忙碌與期待之中。秋收,這場與時間、天氣賽跑的關鍵戰役,正式打響了!這不是慶典,而是另一場爭分奪秒的“搶收”苦戰。
第一幕:鐮刀下的金色舞蹈
天剛蒙蒙亮,冰冷的露水還掛在草葉尖尖上,聚落裡已是人聲鼎沸。家家戶戶的成年男女,甚至半大的孩子,都手持著磨得發亮、綁縛在短木柄上的石鐮或更為鋒利的骨鐮),肩挎著藤條編織的大筐,像奔赴戰場一樣湧向金色的田野。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期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誰也不知道下一場雨或意外的霜凍會在什麼時候降臨。
禾妹和阿稻也在其中。禾妹握緊手中的石鐮,冰冷的觸感讓她精神一振。她蹲下身,左手熟練地攏住一叢沉甸甸的稻稈,右手緊握石鐮,貼著地麵,猛地向上一用力!
“嚓——!”
一聲乾脆利落的輕響,一束金黃的水稻應聲而斷,穩穩地躺在她的臂彎裡。這聲音,在清晨靜謐的田野裡此起彼伏,彙成了一曲最原始也最動聽的豐收交響樂。
“阿媽,看!我這把鐮石是新磨的,可快了!”阿稻學著母親的樣子,也嘗試著割稻。他雖然年紀小,力氣不夠大,動作也略顯笨拙,但那份專注和認真勁兒絲毫不輸大人。“嚓…嚓…”他奮力割下幾束,額頭上很快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樣的!阿稻!記住,割低點,彆浪費稻稈,留著有用!手心攥緊稻稈,鐮刀要快、要準!”禾妹一邊飛快地動作著,一邊指點著兒子,手上割稻的動作毫不停歇。她彎腰、攏稻、揮鐮、放稻束……動作流暢得如同一種本能的舞蹈。汗水順著她的鬢角流下,滴落在金黃的稻穗上。手臂很快就開始酸脹,腰背也隱隱作痛,但看著臂彎裡越堆越高的稻束,看著兒子努力的小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力量感支撐著她。
“快看禾妹家那小子,都能下地割稻了!”旁邊田裡的大叔笑著喊了一句。
“可不!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這場大水過後,誰家的娃不得多幾分力氣?”另一個嬸子接口道,語氣裡帶著感慨,也帶著對禾妹家遭遇洪水後能堅持到收獲的欽佩。
田野裡充斥著鐮刀割斷稻稈的嚓嚓聲、人們互相鼓勵吆喝的聲音、孩子們偶爾因割到手而發出的驚呼聲,還有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越來越濃鬱的稻穀芳香。每一束被割下的稻穗,都凝結著從春播到夏耘,無數個日夜的血汗與抗爭。
第二幕:穀粒的歡騰
收割下的稻束被一捆捆紮好用稻稈本身或柔韌的草莖),隨即被源源不斷地運回聚落中央的空地——這裡是接下來的主戰場:脫粒場。
脫粒場上,早已鋪好了一張張巨大的、用蘆葦或竹篾編織的席子。男人們赤著腳,高高舉起一捆捆稻稈,用儘全身力氣,朝著地麵鋪設的厚石板或結實的木墩,狠狠摔打下去!
“嘿——喲!”
“啪!嘩啦啦——!”
隨著響亮而有節奏的號子和撞擊聲,金燦燦的穀粒如同金色的雨點,歡快地從稻穗上迸射、跳躍、散落。穀殼、碎秸稈糠秕)也隨之飛揚,在陽光下形成一團團金色的薄霧。
“用力!摔得越狠,穀粒掉得越乾淨!”澤叔是摔打的好手,強壯的手臂每一次揮舞都帶著千鈞之力,稻穗撞擊石板的聲響格外沉悶有力,穀粒噴湧而出。
女人們則手持著短小的木棒原始的連枷雛形),或者乾脆就用雙手,對摔打後殘餘在稻稈上的穀粒進行二次敲打、揉搓。
禾妹蹲在席子旁,雙手捧起一捧剛摔打下來的、混著碎糠的稻穀,仔細摩挲著。穀粒飽滿堅硬,顆顆金黃,帶著陽光的溫度和泥土的質樸氣味。“好穀子!真是好穀子!”她喃喃自語,疲憊的臉上綻開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眼角甚至有些濕潤。這捧穀子,對她而言意義非凡——它們中的一部分,是洪水過後她和兒子在泥濘中搶救回來、補種下去的秧苗結出的果實!看著它們,仿佛看到了那個絕望跪倒在泥濘中的自己,又看到了那個在澤叔的怒吼中重新站起、奮力挖掘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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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稻也學著大人的樣子,捧起一捧穀子,湊到鼻子底下使勁聞了聞:“唔…好香啊阿媽!比上次吃到的米香多了!”他小小的心裡充滿了成就感,仿佛這香氣裡也有他一份汗水。
脫粒場上塵土飛揚,號子聲、摔打聲、笑語聲、穀粒滾落聲交織在一起,喧囂而熱烈。這是汗水與力量換來的、最悅耳的豐收樂章。
第三幕:淤泥中的奇跡與“識種”的智慧
在一次搬運稻束回聚落的路上,阿稻眼尖地發現了一片特殊的區域——那是上次暴雨洪水衝刷最嚴重、也最早被他們奮力搶救補種的低窪地邊緣,靠近一處小水溝的淤泥灘塗。
“阿媽!澤爺爺!你們快來看!”阿稻驚奇地喊道,指著淤泥裡幾株孤零零、卻異常高大的水稻。
禾妹和澤叔聞聲走過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隻見幾株水稻,紮根在黝黑潮濕的淤泥裡,稈子異常粗壯挺拔,比周圍田裡最高大的稻株還要高出一大截!更令人驚奇的是,它們那沉甸甸的稻穗格外長大,穀粒密密麻麻,顆顆飽滿圓潤,在陽光下閃耀著誘人的、近乎琥珀色的光澤!在一大片相對整齊的金黃稻田映襯下,這幾株“鶴立雞群”的水稻顯得尤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