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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孔子的旅途-陳蔡絕糧(1 / 2)

孔子的旅途陳蔡絕糧

陳蔡之野的炊煙斷絕了七日,仁者的琴音卻穿透了千年。當饑腸轆轆的子路質問“君子亦窮乎”,顏回撥開病榻前的浮塵:“不容然後見君子!”夫子指尖劃裂的焦尾琴弦,在餓殍遍野的曠野上,繃緊了中華文明最堅韌的精神之弓。

1:車輪碾過狼煙地

公元前489年,陳、蔡邊境的荒野古道)

吱呀——吱呀——

幾輛破舊的馬車,在坑窪不平的泥路上艱難前行,車軸的呻吟仿佛是這片飽經戰亂土地的低沉歎息。車輪碾過的地方,卷起陣陣乾燥嗆人的黃塵。放眼望去,田野荒蕪,村莊破敗,偶爾可見倒斃路邊的牲畜骸骨和被野狗啃食得麵目全非的人骨,一派蕭瑟淒涼的景象。

“夫子,您喝口水吧。”子貢將一隻粗陶水囊小心翼翼地遞給端坐在首輛馬車上的老者。老者麵容清臒,額頭寬闊,眉宇間透著深深的疲憊與憂慮,但那雙眼睛,即使在風塵仆仆中,依然明亮如星,沉靜似水——正是周遊列國、推行仁政之道而四處碰壁的孔子仲尼)。

孔子接過水囊,隻抿了一小口,潤了潤乾裂的嘴唇,便將水囊遞回:“路途尚遠,省著些。”他撩開車簾,望著路邊新添的幾具餓殍,眉頭緊鎖:“苛政猛於虎,戰亂烈於火啊!生靈塗炭,王道不行,此乃天下之痛!”聲音低沉,帶著沉重的無力感。

忽然,後麵一輛馬車傳來壓抑的咳嗽聲,是顏回。他本就清瘦的臉龐此刻更顯蒼白,裹著一件單薄的舊袍子,身體隨著咳嗽劇烈地顫抖。坐在他身旁的冉有趕緊替他拍背,滿臉憂色:“師兄,你這風寒還未痊愈,這一路顛簸…”顏回勉強止住咳,擺擺手,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無妨…咳咳…追隨夫子問道,這點苦楚算不得什麼。隻是這陳、蔡之地…實在荒涼。”他的目光投向窗外荒蕪的田野,眼中是對民生疾苦的深切憐憫。

隊伍暫時在一片枯樹林旁停下來休整。子路仲由)負責警戒,他身材魁梧,性格剛烈,此刻正煩躁地踱步,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他看到孔子下車,大步走過去,聲音洪亮卻難掩憤懣:

“夫子!那陳國國君、蔡國大夫!一個個都把我們的話當耳旁風!說什麼‘克己複禮’‘為政以德’,他們隻想打仗奪地!我們東奔西走,受儘白眼奚落,這仁義之道,何時才能真正施行?值得嗎?”

孔子看著這個忠誠卻急躁的弟子,目光平靜而深邃,仿佛能包容他所有的怒火:

“由啊,道之不行,已知之矣。推行大道,如同在黑暗中舉著火把前行,艱難本是尋常。但我們若因前路艱難就熄滅手中的火把,這世間豈非更加黑暗?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此乃君子之責。”他拍了拍子路的肩膀,那沉穩的力量讓子路煩躁的心緒稍稍平複。孔子彎腰,從荒蕪的泥地裡拾起一顆被踩進土裡、沾滿泥汙但仍頑強掙紮著顯露出一點嫩綠的草芽,輕輕拂去泥土:“你看這小草,縱使身陷泥汙,踐於人足,也總要向著陽光伸展。吾道一以貫之,豈因艱險而改弦?”

黃昏降臨,寒風卷著沙礫打在臉上如刀割。弟子們忙著尋找合適的地方紮營過夜。子貢正和公西華低聲商議著所剩無幾的乾糧該如何分配。孔子的目光越過荒野,望向暮靄沉沉的天際,憂慮更深了。他知道,陳、蔡兩國的大夫們對他們這群宣揚“王道”、可能威脅到自身權位的不速之客,早已心懷忌憚。這一路的荒涼與敵意,不過是更大風暴來臨前的沉寂。

“前路未卜,風雨欲來。”孔子喃喃自語,攏緊了身上單薄的衣衫。空曠的四野,隻有風聲嗚咽,如同亂世的悲鳴。

破敗的古道碾過理想的車輪,子路的憤懣撞上夫子的從容。孔子拾起的那顆泥中草芽,揭示了顛撲不破的真理——真正的信仰,不在廟堂的華彩,而在泥濘中依然倔強生長的那一點綠意。

2:荒野孤營斷炊煙

公元前489年,陳蔡荒野中的臨時營地)

夜色如墨,沉沉地壓在頭頂。幾堆小小的篝火在荒野的寒風中明滅不定,發出“劈啪”的微弱聲響,是這片死寂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和微弱暖意。白日裡還能依稀辨認的古道,此刻完全隱沒在無邊的黑暗裡。遠處的山巒如同蹲伏的巨獸,沉默而猙獰。

突然!

“什麼人?!”擔任警戒的子路發出一聲炸雷般的暴喝,“噌啷”一聲拔劍出鞘!幾乎同時,營地四周的黑暗中,毫無征兆地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跳躍的火光瞬間勾勒出無數人影,影影綽綽,如同鬼魅般從四麵八方的枯樹林、土坡後冒了出來!他們手持戈矛弓箭,穿著陳、蔡兩國士兵混雜的衣甲,沉默地逼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保護夫子!”子路雙目赤紅,肌肉賁張,如同一頭發怒的雄獅,橫劍擋在孔子乘坐的馬車前。顏回、子貢、冉有等弟子也瞬間驚醒,紛紛拔出隨身攜帶的短劍或拿起木棍),迅速收縮,將孔子和幾位年長的弟子圍在核心。氣氛瞬間緊繃到了極點,隻剩下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士兵鎧甲摩擦的冰冷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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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搖曳中,兩個身影在護衛簇擁下緩緩走出。一個是陳國大夫司城貞子,另一個則是蔡國大夫公孫辰。司城貞子臉上帶著一種虛偽的惋惜,聲音卻冰冷:

“孔夫子,得罪了。您名滿天下,智慮深遠,若此去楚國,為楚王所用,必是我陳、蔡心腹大患。為國之故,隻能委屈夫子一行,在此暫留些時日了。”

公孫辰更是皮笑肉不笑地補充道:“夫子也不必想著突圍求救。此地荒無人煙,方圓百裡皆是我兩國兵卒。糧草輜重,水源路徑,皆為我等所控。你們若妄動刀兵…哼,後果自負!”話音剛落,包圍圈外層的弓弩手齊刷刷地舉起了手中的弓箭,冰冷的箭頭在火光下閃爍著致命的寒芒,對準了圈子中心的孔門師徒!

“無恥小人!竟用如此卑劣手段!”子路氣得須發戟張,劍指對方,恨不得立刻殺將過去。

孔子抬手,穩穩地按住了子路握劍的手臂。他的臉上沒有驚慌,隻有一種深沉的平靜和洞悉一切的悲哀。他望著兩位大夫,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寒冷的夜風:

“吾非猛虎,焉能為患?所求者,不過以禮樂仁義化育天下蒼生。汝等懼吾言入楚,卻不知禁錮聖賢,斷絕仁義之道,方是汝國真正之患!”這番話擲地有聲,兩位大夫臉色微變,但隨即被狠厲取代。司城貞子一揮手:“圍起來!不得放走一人!”士兵們齊聲應喝,包圍圈又收緊了幾分。篝火被踢散,隻留下幾縷掙紮的青煙。

陳蔡士兵如臨大敵般將營地圍得水泄不通,斷絕了所有出路。孔子師徒被迫滯留在這片荒丘之上。最初的幾天,靠著隨身攜帶的少量乾糧如炒熟的粟米、豆子)和有限的飲水,眾人還能勉強支撐。

子貢清點著越來越癟的糧袋,眉頭擰成了疙瘩:“夫子,糧…隻夠兩天了。”他聲音沉重。管生活的冉有更是憂心忡忡:“水也快沒了…”他指了指幾個幾乎見底的水囊。

饑餓感如同緩慢收緊的絞索,開始勒緊每個人的咽喉。弟子們找遍了營地附近每一寸土地,隻挖到一些苦澀難咽的野菜根莖。“不能再這樣下去!”公良孺孔子的學生,以勇力著稱)看著幾個餓得臉色發青的年輕師弟,猛地站起來,“我去闖營!殺出一條血路找糧!”孔子嚴厲地喝止:“孺!不可!敵眾我寡,白白送死!君子不處危牆之下,更不逞血氣之勇葬送同門性命!”公良孺看著孔子不容置疑的眼神,攥緊拳頭,重重地坐回地上,胸膛劇烈起伏。

第七日的清晨。

最後一小袋粟米被冉有小心翼翼地倒進破陶罐裡,隻勉強蓋住罐底。他把從遠處石縫裡好不容易滴聚來的、渾濁不堪的一點泥水倒進去,架在幾塊石頭搭起的簡易灶上。火苗微弱,舔舐著冰冷的陶罐底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口小小的陶罐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和對食物的本能渴望。

顏回強撐著病體,默默地添著柴禾,每一次咳嗽都牽動著大家的心。子路煩躁地打磨著已經雪亮的劍刃,仿佛那鋒刃能斬斷眼前的困境。子貢望著遠處持戈巡邏、吃飽喝足的陳蔡士兵,眼神冰冷。

孔子的身影在晨曦微光中顯得格外清瘦孤拔。他走到營地邊緣的最高處,望著包圍圈外同樣死寂荒涼的曠野,又抬頭仰望灰蒙蒙的天空。腹中的饑餓感如同火燒,身體因寒冷和虛弱而微微發抖,但他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道阻且長,行則將至。他默默地咀嚼著這句話,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從內心深處升騰而起,壓倒了肉體的痛苦。他轉身,平靜地走向那架隨身攜帶、此刻也沾滿塵土的焦尾琴。

“開飯了…”冉有的聲音乾澀沙啞,打破了沉重的寂靜。他準備將罐底那一點稀得幾乎看不見米粒的“粥”先盛給孔子。

就在這時,一陣清越、沉穩的琴音,如同穿過層層烏雲的第一縷陽光,驟然在死寂的營地中流淌開來!是孔子!他席地而坐,將琴置於膝上,十指撥動琴弦,仿佛完全忘卻了周遭的絕境與腹中的雷鳴。琴音時而如鬆間清風,時而如山澗流水,帶著一種奇特的安撫人心的力量,穿透了饑餓的低氣壓,在空曠的荒野上空回蕩。

:陳蔡的戈矛圍困了聖賢的肉身,夫子的琴弦卻掙脫了饑餓的牢籠。當最後一粒粟米沉入陶罐,焦尾琴的第一個音符已宣告——精神的疆域,永遠無法被現實的藩籬所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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