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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霍氏覆滅(1 / 1)

霍氏覆滅雲陽驂乘的讖語公元前66年)

1:未央宮深處的暗流

公元前74年的長安城,未央宮的白幡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年僅二十一歲的漢昭帝劉弗陵驟然駕崩,偌大的帝國失去了年輕的舵手。偌大的宣室殿空曠得令人窒息,隻有大將軍、大司馬霍光沉重的腳步聲在冰冷的金磚上回蕩。這位曆經武帝、昭帝兩朝的老臣,鬢角已染霜雪,背脊卻依舊挺得筆直,如同帝國最後的擎天巨柱。他展開那份空白的遺詔卷軸,目光掃過階下噤若寒蟬的公卿重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千鈞之力:“國不可一日無君。昌邑王劉賀,武帝之孫,血緣最近,當承大統!”

群臣俯首,唯唯稱是。沒有人敢抬頭直視霍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他手中的權力,早已超越了“輔政”的範疇,足以在帝國的棋盤上落下決定乾坤的一子。丞相楊敞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最終也隻是躬身應道:“大將軍……深謀遠慮,社稷之福。”霍光微微頷首,目光掠過殿外鉛灰色的天空,無人能窺見他心中掀起的波瀾——他需要的是一個易於掌控的新君,而非一個雄才大略的挑戰者。流連於犬馬聲色的劉賀,似乎是最穩妥的選擇。

千裡之外的昌邑國今山東巨野),使者帶來的消息讓王府陷入一片狂喜。年輕的昌邑王劉賀,正摟著新得的美人嬉鬨,聞訊猛地推開懷中溫軟,赤腳衝到前庭,臉上的狂喜幾乎扭曲:“天子?!哈哈!本王要做天子了?!”他興奮地在庭院中轉圈,對著那些伏地恭賀的屬官仆役指手畫腳:“快!收拾東西!把本王最愛的獵鷹、鬥雞、伶人、舞姬……統統帶上長安!一個不許落下!長安的未央宮,才是本王該待的地方!”野心和欲望在他年輕的血液裡劇烈燃燒,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那金光閃閃的帝位之下,蟄伏著怎樣凶險的深淵。

長安城門洞開,劉賀的車駕帶著一路喧囂駛入。霍光親率百官郊迎。看著新帝車駕後那綿延數裡、充斥著奇珍異獸、倡優伶人的龐大隊伍,聽著車內傳出的毫無儀態的嬉笑浪語,霍光眼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失望與譏誚。他身後的心腹、車騎將軍張安世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大將軍……此子,恐非善主啊。”霍光凝視著那輛即將駛入未央宮的華麗馬車,隻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看著。”

劉賀登基的狂歡迅速演變成一場席卷未央宮的災難。二十七天!僅僅二十七天!他將莊嚴的朝堂變成嬉鬨的勾欄,把傳國玉璽隨意丟給親信把玩,甚至穿著喪服為昭帝服喪期間)就帶著隨從跑到禦苑圍獵,馬蹄踏壞了祭祀用的神道!更致命的是,他竟敢繞過霍光,大肆提拔自己的昌邑舊部,將手伸向禁軍!每一次荒誕的鬨劇,都如同一根根毒刺,深深紮入霍光和他一手建立的權力核心。

宣室殿內,氣氛降至冰點。霍光麵無表情地坐在次席,看著龍椅上那個依舊沉浸在帝王美夢中的年輕人。劉賀正唾沫橫飛地對著一個昌邑帶來的小醜拍手叫好。中書令霍光心腹)匆匆入內,俯身密報:“陛下……又私自調走了北軍長安衛戍部隊)三百精銳,充作其私人儀仗……”霍光放在膝上的手猛然收緊,骨節泛白。他緩緩抬眼,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掃過那些因驟然得勢而趾高氣揚的昌邑舊臣,最終定格在懵然不知大禍臨頭的劉賀臉上。心中那個冷酷的決斷,終於徹底成型。

“取白絹來!”霍光的聲音不高,卻在死寂的大殿中如同驚雷。他霍然起身,目光如電,掃視全場:“昌邑王行昏亂,恐危社稷!當廢!”話音剛落,殿外早已埋伏好的甲士如同潮水般湧入,冰冷的矛戈瞬間指向驚愕失色的劉賀和他的昌邑黨羽!劉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死,狂喜化為難以置信的驚駭:“霍……霍光!你……你敢?!朕是皇帝!”霍光踏前一步,無視他癱軟下去的掙紮,將那卷由皇太後上官氏霍光外孫女)簽署的廢帝詔書擲於其麵前,聲音如同命運最終的宣判:“陛下失德,辜負天下!請即刻解下璽綬,離宮!”

未央宮的權力風暴,在短短二十七天後,以廢立之局驟然收場。霍光的身影在空蕩蕩的帝座旁顯得愈發高大,也愈發孤獨。他環視四周,低沉的歎息幾不可聞:“社稷……需要一個真正的主人。”他的目光,投向了長安城陰暗角落裡的民間。

本章警示:劉賀解下的璽綬與霍光按劍而立的背影構成帝國最冷的注解——權力是把雙刃利器,若執柄者隻知耽溺欲望鋒芒,這利刃終將在頃刻間調轉,斬斷自己的帝王夢。

2:民間龍種與權臣的試探

長安城尚冠裡的陋巷深處,一間低矮的土坯房幾乎被冬雪壓垮。昏暗的油燈下,年輕的劉病已後改名劉詢)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祖父戾太子劉據留下的一柄舊劍,劍身黯淡,卻隱隱透著不屈的寒光。門簾被猛地掀開,寒風卷著雪粒子灌入,幾個身著宮中服飾、麵色肅穆的陌生宦官簇擁著一位氣度威嚴的大臣邴吉)徑直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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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罪人劉病已接旨!”宦官尖利的聲音刺破寂靜。劉病已猛地抬頭,手中的舊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眼中充滿了驚疑與茫然。他自幼在監獄和民間輾轉求生,見慣了官吏的冷眼與欺淩,“接旨”二字,如同天方夜譚。

“奉皇太後詔,”大臣朗聲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莊重,“訪得孝武皇帝嫡孫、戾太子劉據遺孤劉病已,沉淪草莽,朕心惻然。著即接入未央宮,承繼大統,以奉漢室宗廟!欽此!”

詔書宣讀完畢,陋室內一片死寂。劉病已僵立當場,仿佛魂魄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雷震散。他身旁那位與他患難與共、在掖庭撫養他長大的老宦官丙吉,渾濁的眼中瞬間湧出熱淚,撲通跪倒,對著長安方向咚咚叩頭:“蒼天有眼!戾太子……沉冤昭雪了!”劉病已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不是狂喜,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難以置信。帝位?那是他夢裡都不敢觸碰的雲端!霍光!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剛剛廢掉一個皇帝的大將軍!這個名字如同沉重的枷鎖,瞬間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未央宮,溫室殿。爐火熊熊,卻驅不散空氣中無形的寒意。新即位的漢宣帝劉詢改名)身著嶄新的玄色十二章紋冕服,端坐在禦座之上。龍椅寬大冰冷,他努力挺直背脊,卻仍覺得自己像一個誤入巨人殿堂的孩童。階下,霍光率領文武百官,山呼萬歲。那聲音如同雷霆滾滾,震得劉詢耳膜嗡嗡作響。

“臣霍光,拜見陛下。”霍光出班,躬身行禮。他的動作一絲不苟,無可挑剔,然而當他抬起頭時,那雙深如寒潭、蘊含著無儘威勢的目光掃過禦座,劉詢隻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脊椎竄遍全身!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冕旒,直視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偽裝。他放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大……大將軍……”劉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朕……朕年少德薄,賴卿扶持社稷。朝中諸事,凡事先稟大將軍定奪即可。”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交出了權柄,語氣近乎謙卑的懇求。霍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滿意,躬身道:“老臣蒙先帝托付,敢不儘心竭力,以報聖恩!”君臣二人目光短暫交彙,一個滿是試探與戒備,另一個則是隱忍至極的順從。每一次見到霍光,劉詢都感覺如同芒刺在背,坐臥難安。

為了生存,年輕的宣帝選擇了最卑微的姿態。他下了一道震動朝野的詔書:“大將軍功高蓋世,為大漢柱石。即日起,凡霍光所奏,無須經尚書台複核,一律照準施行!”這道賦予霍光幾乎無限權力的詔書,如同一條沉重的鎖鏈,暫時捆住了自己,也麻痹了那頭盤踞在權力頂峰的巨獸。退朝後,劉詢獨自站在溫室殿高高的露台上,望著宮牆外鉛灰色的天空,手指深深掐入冰冷的玉石欄杆。他心中無聲的呐喊在胸中回蕩:“許平君結發妻子),朕隻能先委屈你了……這龍椅下的刀山火海,朕得一步步趟過去!霍光……朕今日予你的每一分權柄,他日定要你霍家百倍償還!”複仇的種子,在忍辱負重的土壤裡,悄然紮下根須。

本章警示:宣帝指尖掐入玉石欄杆的隱痕與詔書上未乾的墨跡共同訴說:真正的強者並非永不低頭,而是在屈身的陰影裡默默磨礪著刺破蒼穹的鋒芒。忍耐,有時是積蓄力量的最高智慧。

3:雲陽道上的一車雙日

公元前68年的春天來得格外遲。長安城外通向雲陽縣霍光封地平陵所在)的官道上,黃土尚未完全解凍,馬蹄踏上去發出沉悶的回響。一支龐大的送葬隊伍綿延數裡,白幡如林,哀樂嗚咽,幾乎遮蔽了天日。帝國真正的主宰者,權傾天下二十餘年的大司馬大將軍霍光,終於走完了他波瀾壯闊又充滿爭議的一生,長眠於這片他選定的土地。

禦輦內,卻彌漫著一種與外麵肅穆哀傷截然不同的詭異氣氛。剛剛開始親政的漢宣帝劉詢端坐中央,麵容沉靜如古井無波。然而他的身邊,赫然坐著霍光的兒子、承襲了博陸侯爵位的霍禹!霍禹身著華麗的侯爵禮服,臉上非但沒有多少喪父的哀戚,反倒隱隱透著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與自得。他似乎完全沉浸在父親遺留下的巨大榮耀與權力的幻影中,渾然不覺自己行為的僭越。

車輪碾過土路上的碎石,顛簸了一下。霍禹的身體隨著顛簸,那寬大的袍袖不經意間拂過宣帝的龍袍衣角。他甚至微微側過身子,目光掃過道路兩旁跪拜送葬的官員和百姓,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矜持笑意,仿佛在享受這萬眾矚目的時刻,享受著與皇帝並肩而坐的殊榮——在他看來,這不過是繼承了父親那份理所當然的尊崇。

宣帝劉詢的目光平視前方,視線落在路邊一片剛剛返青的麥田上。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眼角的肌肉都未曾牽動分毫。然而,在他寬大的龍袍袖內,雙手已然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絲尖銳的刺痛傳來,卻絲毫比不上他心中翻騰的滔天怒焰和冰冷刺骨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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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驂乘?!”這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在他腦海中反複灼燒。這是隻有天子最親近、最信任的宗室重臣才配享有的至高榮耀!霍禹,他算什麼東西?!一個仗著父蔭、驕橫跋扈的紈絝子弟!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與自己同乘禦輦?!這已不隻是輕慢了,這是公然踐踏皇權的底線!是赤裸裸的示威!霍禹臉上那自以為是的得意,在劉詢眼中,無異於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父親死了,霍家,竟還狂妄到這個地步!他們眼中,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霍光雖死,其勢猶在!其心——更可誅!

隊伍緩緩前行,黃土飛揚。禦輦內,靜得可怕。隻有霍禹偶爾調整坐姿時衣料的細微摩擦聲,以及宣帝那壓抑到極致的、幾乎微不可聞的呼吸聲。一車之內,兩個心思迥異的男人,一個沉浸在虛幻的榮光裡,一個則在沉默中積蓄著毀滅的雷霆。這趟雲陽之行,霍禹的“驂乘”,如同一道血色的讖語,清晰地預示了霍氏家族不可逆轉的覆滅之路。

本章警示:禦輦內霍禹浮動的矜笑與宣帝袖底緊攥的拳頭無聲較量:前人栽下的大樹縱使參天,若後人隻知在樹蔭下乘涼卻忘了根在何處,那麼樹倒猢猻散,便是唯一的終局。

4:收網的屠刀與未央血色

雲陽道上那刺眼的一幕,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徹底引爆了宣帝心中壓抑多年的怒火和殺機。霍光落葬的泥土尚未乾透,未央宮深處已然風雷激蕩。宣帝劉詢秘密召見了那位以剛直不阿、深諳權術著稱的禦史大夫魏相。溫室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君臣二人凝重的臉龐。

“霍禹驂乘,卿可知曉?”宣帝的聲音低沉,帶著冰冷的金屬質地。

魏相躬身,目光銳利如刀:“臣親眼目睹。霍禹驕橫僭越,目無君上!此非獨霍禹一人之過,實乃霍氏一族,盤踞朝堂內外,黨羽遍布,其勢已成尾大不掉之患!陛下,霍山霍光侄,掌尚書機要)、霍雲霍光侄)、範明友霍光女婿,度遼將軍)、鄧廣漢霍光女婿,長樂衛尉)……諸人皆握有實權,形同國中之國!更有甚者,霍家私藏甲胄死士於府邸,日夜操練,其心叵測啊陛下!”魏相掌握的證據如同一把把鑰匙,即將開啟清除霍氏的閘門。

宣帝眼中寒光爆射:“好!好一個‘國中之國’!朕忍辱負重多年,等的就是今日!”他猛地攤開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名單,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霍氏核心成員及其黨羽的名字,筆跡鋒利如刀!“卿即刻聯絡可靠之人!張安世車騎將軍,掌兵權)、趙充國後將軍,老成宿將)……按此名單,不動聲色,削其爪牙,斷其臂膀!先從外圍開始,抽絲剝繭!”一場無聲卻致命的權力絞殺,在宣帝冰冷的手指劃過名單的瞬間,正式拉開了帷幕。

霍府博陸侯府)的密室,燭火幽暗。霍禹、霍山、霍雲等人圍坐,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桌上攤著幾份剛剛收到的詔書副本:範明友莫名其妙被調離京城,明升暗降去做了個空有其名的太守;鄧廣漢的長樂衛尉之職被解除,換上了宣帝的心腹;更有幾個霍家安插在關鍵位置的親信,接連被禦史彈劾貪瀆而下獄!每一道詔書都像一把精準的剔骨刀,割掉霍家一塊血肉!

“欺人太甚!”霍禹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震翻在地,猩紅的酒液如同血水般蔓延,“劉病已這個野種!忘恩負義的東西!若非我父親,他還在民間流落,啃他的爛菜葉!這才親政幾天?就想對我霍家趕儘殺絕?!”他的臉因憤怒和恐懼而扭曲。

霍山臉色鐵青:“大哥,事到如今,抱怨無用!陛下這是要斬草除根!我們……我們難道坐以待斃不成?!”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瘋狂。

一直沉默的霍雲,眼中凶光閃爍:“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宮裡不是還有成君霍皇後)嗎?讓她……”他做了個向下切的手勢,“陛下一直體弱……若突發暴疾而崩……”

霍禹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旋即被更深的瘋狂吞噬。巨大的權力即將徹底崩塌的恐懼壓倒了一切理智。“成!”他咬牙切齒,麵目猙獰如同地獄惡鬼,“聯絡我們在未央宮的人!還有上官太後霍光外孫女)那邊的舊人!準備好家夥!趁那野種不備,乾脆……”他壓低聲音,一個血腥的宮廷政變計劃在密室的陰影中迅速成型:以霍皇後霍成君的名義設宴鴆殺皇帝,同時調動霍家隱藏的死士和部分尚未被剝奪兵權的黨羽如任宮掌控的羽林衛),控製未央宮,矯詔擁立新君圖謀擁立霍禹或霍氏血脈之人)!

然而,霍家人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密謀的每一個字,都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漣漪,最終清晰地傳遞到了宣帝的耳邊。“陛下!霍家……要動手了!”一名身著不起眼內侍服飾的密探金安上,宣帝絕對親信),在夜深人靜時潛入溫室殿,帶來了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宣帝猛地從地圖前轉過身,眼中沒有驚訝,隻有一片冰冷的、早已預料到的殺伐果斷:“好!終於按捺不住了!朕等的就是他們狗急跳牆!傳令張安世、趙充國!按甲案行事!收網!”

公元前66年秋天,一場蓄謀已久的雷霆風暴席卷了整個霍氏家族。就在霍禹等人緊鑼密鼓準備發動政變的前夜,未央宮各處宮門在夜幕掩護下轟然關閉!全副武裝的禁軍如同沉默的潮水,在車騎將軍張安世、後將軍趙充國的親自指揮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準地撲向霍府、霍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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