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辰時與酉時,厚重的木門都會被粗暴地推開,送來兩碗寡淡無味的餐食。
飯菜粗糲、冷水無湯,趙佶雖曾貴為九五,如今卻淪為階下之囚。
他垂眸望著飯菜,良久,突然抬頭喊道:“來人,傳看守過來。”
門外的兩個禁軍低頭不語。
他們的職責僅僅是確保這位前朝皇帝的呼吸仍在繼續,至於其他的,一概不予理會。
直到他喊第三聲,其中一人不耐煩地踢門而入,目光陰冷:“太上皇又有什麼吩咐?”
趙佶強忍尊嚴被踐的屈辱,依舊語氣平和:“朕想要些筆墨紙硯,閒來無事,想作畫遣懷。”
那禁軍聞言冷笑,啐了一口道:“朕?畫?你還當這裡是翰林院?如今這不是汴梁,而是你關押的地方,你想畫,就畫在夢裡吧!”
趙佶臉色一沉,顫聲道:“我不過是尋點精神寄托,爾等這般,也太欺人了。”
“太上皇,您可莫要忘了,如今這朝堂上坐的大宋皇帝,年號靖康,並非宣和!您早已禪位,還想像從前那樣頤氣指使?”
那禁軍冷聲一笑,轉身走出門外,順手“哐啷”一聲將門鎖死,聲音沉重,仿佛釘入趙佶的心頭。
趙佶望著空蕩的室內,苦笑:“好一個‘太上皇’,隻怕比貶官都不如。”
視線落在外麵那塊青苔斑駁的假山上,那石塊的嶙峋,讓他心中升起一股久違的衝動。
趙佶低三下氣,對另一個禁軍守衛哀求道:“小哥,能不能將從那假山上取一塊石頭給朕瞧瞧?就是那塊狀若金雞的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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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規矩森嚴,凡屬外來之物,一律不得入內,書畫奇石,皆屬禁物,上官有令,一切可能乾擾太上皇心緒之物,皆在禁絕之列。”
守衛的聲音如同打磨粗糙的石塊,帶著不近人情的生硬,冷冷拒絕。
“你......你們!”趙佶伸手指了指,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
與趙佶的“軟禁”相比,鄆廢人趙楷的境遇更顯慘烈。
他被囚禁在一間更為狹小,幾乎不見天日的屋子裡,窗戶高且窄,僅能透進一線微弱的光亮。
每日的餐食,除了粗糧雜菜,便是半生不熟的肉塊,腥氣未散,難以下咽。
但比這肉體上的折磨更甚的,是精神上的淩遲。
看守他的,是一個閹宦出身的太監,此人尖酸刻薄,對趙楷百般羞辱,言語之間儘顯鄙夷與輕蔑。
“喲,這不是鄆王殿下嗎?瞧您這細皮嫩肉的,也該多動彈動彈了。”
太監尖細的嗓音,帶著刻意的嘲弄,刺得趙楷耳膜生疼。
趙楷每日被強迫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
有時是搬運柴火,那些粗壯的圓木壓得他脊背酸痛;
有時是磨麵,石磨沉重,推一圈都耗儘他全身力氣;
更多的時候,是被要求清理糞便,汙穢的氣味熏得他幾欲作嘔。
“殿下,您瞧您這手,多嫩啊!連奴才都不如。”
那太監指著趙楷手上被磨出的血泡,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容,實則眼中儘是快意:“可不許偷懶,這活計可都是上官交代的,說是要讓殿下體驗體驗民間疾苦,也好磨磨您的性子。”
趙楷咬緊牙關,雙手顫抖地抓著掃帚,心中的屈辱如潮水般湧來。
他曾經是皇子,金枝玉葉,何曾受過這等欺辱?
每當夜幕降臨,蜷縮在冰冷的草席上,渾身疼痛,他心中隻有無儘的絕望和對未來深深的恐懼。
聽著隔壁房間裡偶爾傳來的太上皇趙佶的歎息聲,心中那股不甘與憤怒便愈發膨脹。
終於,在一個寒風凜冽的清晨,趙楷再也無法忍受。
借著每日例行的放風機會這“放風”不過是到院子裡傾倒夜壺,順帶活動手腳),繞過了看守的死角,疾步衝向趙佶的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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