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對他而言,既是驚雷,又是機遇。
上一次廷議遷都,秦檜雖然按照崇禎帝的意圖提出了南遷之議,並為此承受了百官的怒罵,但他預想中的提拔並未到來。
相反,官家不僅沒有給他任何封賞,反而以“言論偏頗”為由,將其罷去禦史中丞一職,降為正七品監察禦史。
對秦檜而言,簡直是當頭一棒,相當於被一擼到底了。
從執掌禦史台大權的重臣,淪為禦史台底層,負責外放巡按地方的普通官員,巨大的落差讓秦檜內心憋屈不已。
回到應天府的臨時住處,秦檜的夫人王氏正迎上來。
王氏是宋神宗時宰相王珪的曾孫女,更是權傾一時的童貫的乾女兒,在京城士大夫圈子裡頗有名望。
她臉色帶著一絲焦急,率先開口:“夫君聽說了嗎?太上皇他……他跑了!”
秦檜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王氏見狀,以為他心情不好,便接著吹風:“夫君啊,你不是不受官家信任了嗎?如今太上皇出逃,這不正是一個機會?何不去追隨太上皇,再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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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冷哼一聲,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太上皇早就禪讓了,跟著他能有什麼出路?”
之前張邦昌他們宮變,折騰了那麼久,想讓太上皇複位,結果呢?
還不是輸得一敗塗地?連那些人都被官家殺光了。
如今官家權柄在握,兵鋒正盛,自己孤身一人,又當如何?
“出路?那也總比如今強吧!你好不容易混個禦史中丞,還沒捂熱乎,一眨眼就被連降數級,成了正七品監察禦史!”
王氏繼續吹風,語帶委屈:“從執掌言官大權的重臣,淪落到禦史台最底層乾活的,你這不就是被一擼到底了嗎?!”
“你瞧瞧你如今這般模樣,滿朝大臣都想殺了你,我出去一趟,都被那些官眷瞧不起,在人前根本抬不起頭!”
見秦檜兀自坐在那喝茶,王氏越說越氣,言語愈發尖刻:“我一個名門閨秀,怎麼就嫁給你這麼個窩囊廢?!”
秦檜眉頭大皺,端茶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但一想到這死女人身後的家族勢力,手又鬆了下來。
王氏性格強勢,見他仍舊猶豫不決,心中焦急,直言道:“你就說,官家是不是存心要貶你、要廢你?!”
秦檜心裡也窩著一團火,覺得官家刻薄寡恩。
自己給他當狗,到處替他咬人,得罪了滿朝文武,如今自己落難了,不僅不伸手拉一把,還狠狠踹上一腳!
他心中甚至生出一種被利用後拋棄的怨憤。
王氏還在罵,言語愈發惡毒:“你這窩囊廢,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官家尋個‘莫須有’的罪名,徹底誅殺!到時候,你我夫妻,家破人亡,你可彆後悔!”
“夠了!”
秦檜終於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案,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碎裂開來,茶水四濺。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秦檜緊握雙拳,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知道王氏的話雖然難聽,卻也並非沒有道理。
如今自己的處境,確實已是山窮水儘。
官家不再信任,滿朝皆是仇敵,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秦檜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監察禦史是外放之職,正好可以借著巡按地方的名義,到附近尋找太上皇的蹤跡!”
王氏見他終於“開竅”,眼中頓時亮起了光芒,喜形於色。
她連忙上前,挽住秦檜的胳膊,連聲誇讚:“夫君總算開竅了!我這就收拾東西,我們離開應天府!”
王氏以為追隨太上皇就有希望回到權勢中心,於是迫不及待地開始張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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