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東京豪門,眼見北方淪陷,家中敗落,心中本就鬱結,如今被如此羞辱,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體麵?
陳安一聽這話,非但不懼,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家破人亡?如今是誰家破人亡?誰是喪家犬?你弄一個試試?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找死!”黃衙內氣得渾身發抖,拿起桌上的茶壺便要砸過去。
“少爺!”黃衙內的仆人連忙抱住他。
陳安的仆人也一窩蜂地衝了上去,雙方你推我搡,拳腳相加,很快便扭打成一團,桌椅碗碟被推倒在地,乒乒乓乓的響聲不絕於耳。
食客們紛紛避讓,酒樓裡一片狼藉。
崇禎坐在窗邊,眉頭緊鎖。
這哪裡是什麼鬥毆,分明是南北士紳階層矛盾的縮影。
南方地主不齒北方官僚的落魄,北方官僚又瞧不起南方土豪的出身,兩者摩擦不斷。
他本想看看這事如何收場,不一會兒,外麵便傳來官差的呼喝聲。
“住手!都住手!”
幾名手持棍棒的官差衝入酒樓,將扭打在一起的兩夥人分開。
官差們對陳衙內自然不敢怠慢,隻將那黃衙內一行人押解著,連同陳衙內一起,帶回了建康府衙。
“有意思。”崇禎放下筷子,對傅臨淵道,“走,去府衙看看。”
建康府衙,大堂之上。
主審官乃是通判楊邦乂。
他坐在公案後,一張胖臉上堆滿了笑容,可眉宇間卻帶著一絲難以掩覺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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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判一眼便認出陳安是前知府陳光邦的兒子,更是小心翼翼。
“堂下何人喧嘩鬥毆?”楊邦乂明知故問,語氣卻頗為客氣。
那黃衙內怒氣未消,上前一步道:“回稟官人,是那廝出狂言,辱罵我等北方人士為喪家犬,在下一時氣不過,才與他爭執!”
楊邦乂的目光掃過黃衙內,本想嗬斥兩句,卻見其衣著雖然有些狼狽,卻不失華貴,尤其是氣度不凡,隱約透著股京官子弟的傲氣。
他心頭一動,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從何處而來?”
黃衙內一聽,略帶傲然地回答:“在下乃是戶部侍郎黃潛善之子!”
此言一出,楊邦乂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黃潛善!那可是當朝戶部侍郎,雖然是新來乍到,但其父子身份擺在那裡,豈是他一個區區通判能夠輕易得罪的?
楊邦乂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一邊是金陵知府的兒子,自己的上司,在地方根深蒂固;
一邊是戶部侍郎的公子,前途無量。
兩邊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楊邦乂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道:“這……本官今日身體抱恙,且知府官人公出未歸,此案事關重大,牽扯甚廣,本官……本官不好擅自審理。不如……不如暫且擱置,待知府官人歸來,或稟明安撫使司,再行定奪……”
楊邦乂一番話,說了半天,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我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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