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州城頭,晚霞如血,映照著宋軍將士們興奮的臉龐。
嶽家軍剛剛攻克邢州,城內外一片歡騰,將士們難掩激動,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大聲談笑著。
慶功的酒水和肉食被送上城樓,平日裡紀律嚴明的嶽家軍,此刻也難得地放鬆下來,享受著勝利帶來的喜悅。
“三日!短短三日啊!”
李寶舉著酒碗,激動得聲音沙啞:“從邯鄲到邢州再到邢州,二百餘裡!連下三城!斬殺金人兩千餘級!這要擱以前,想都不敢想!”
“是啊!咱們嶽將軍,簡直是天神下凡!”
旁邊的年輕士兵附和道,眼中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這份喜悅,源於他們親手創造的奇跡。
這三天,他們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奔襲,以摧枯拉朽之勢攻城拔寨,讓金人措手不及。
眾人清楚,此戰過後,“嶽家軍”三個字,將真正在河北大地威震八方。
這軍功並非憑空而來。
將士們的狂喜背後,是數月來超乎尋常的辛苦訓練。
回想起嶽家軍的訓練,每一個士兵都會不自覺地繃緊神經。
那是一種近乎嚴酷的磨礪,遠超普通宋軍的訓練強度。
嶽飛深知宋軍的積弊,更清楚金軍鐵騎的強大,他要打造的,是一支能與金人騎兵抗衡,甚至超越金人的精銳之師。
每日清晨,天色未明之際,嶽家軍便已在校場集合。
體能訓練是基礎,每天數次的長途奔襲,常常是全副武裝,負重疾行數十裡。
許多新兵剛開始根本無法堅持,跑著跑著便吐得膽汁都空了,雙腿更是如同灌了鉛一般,每一步都撕心裂肺。
但嶽飛從不講情麵,也不留餘地。
掉隊的,會被校尉毫不留情地用鞭子抽打,即便拖也要拖到終點。
餓了,就嚼著乾硬的兵糧;
渴了,就喝一口冰涼的河水。
沒有抱怨,沒有偷懶,隻有咬牙堅持。
隊列訓練更是嚴格到了極致。
嶽飛要求每個士兵都能做到令行禁止,如臂使指。
哪怕是一個簡單的轉向、一個前進的步伐,都必須整齊劃一,毫厘不差。
稍有不符,便是反複操練,直到肌肉形成條件反射。
他還會讓他們在最疲憊的時候,進行戰術演練,強調協作與配合,讓每個士兵都能在混亂的戰場上找到自己的位置,發揮最大的作用。
兵器訓練同樣苛刻。
刀盾、長槍、弓弩,每一樣都要求精通。
嶽飛甚至親自教授他們騎馬射箭,儘管嶽家軍以步兵為主,但他深知騎兵的重要性,讓每個人都掌握基本的騎術。
尤其是那三千嶽家軍精銳,他們更是接受了特殊的訓練,包括夜間奔襲、秘密滲透、以及如何高效地攻打城牆和清理巷戰。
嶽飛還引進了新式火器,讓士兵們反複練習,確保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裝填、瞄準、發射,並最大化其威力。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嶽飛對精神意誌的磨礪。
他常常在訓練後,向將士們講述靖康之恥,講述金人在河北和京畿附近的暴行,講述大宋百姓的苦難。
他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每一個嶽家軍士兵,他們因何而戰!
這份刻骨的國恨家仇,點燃了士兵們心中最深處的複仇火焰,讓他們在極限的體能和精神壓力下,依然能夠咬牙堅持。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肩負著光複河山、洗雪恥辱的使命!
正是如此嚴苛到近乎殘酷的訓練,才鍛造出了嶽家軍鐵一般的意誌和超乎常人的體能,才創造了他們長途奔襲,連下三城的軍事奇跡。
他們不是天兵天將,他們是用汗水和鮮血鑄就的精銳。
邢州城頭。
嶽飛一身戎裝,立於城牆北端,夜風吹拂著他的戰袍,獵獵作響。
城內的歡呼聲漸漸平息,他卻絲毫沒有懈怠。
邢州已定,下一步是攻打趙州!
一旦拿下趙州,真定府外圍的防線就算全部突破了!
真定府南麵門戶儘入掌握,宋軍可以在此建立前線補給基地。
屆時,隻等大宋各路大軍合圍真定。
連戰連捷的勝利,沒有讓嶽飛有絲毫輕敵。
他最擔心的,是金軍的機動優勢。
金人擁有強大的騎兵部隊,而宋軍缺乏足夠的騎兵來與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