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北風呼嘯,天地間一片肅殺。
在河北、山西一線,十幾萬金兵如同黑壓壓的烏雲,在冰封的黃河北岸集結完畢,正式拉開了對大宋的全麵南侵序幕。
金人的馬蹄聲,踏碎了北疆的寧靜,也敲響了金陵府警惕的鐘聲。
金軍以其引以為傲的騎兵為主力,利用冬季黃河結冰的有利時機,迅速渡河南下。
三路大軍如同張開的巨扇,形成鋪天蓋地的攻勢,其目的昭然若揭。
迫使大宋朝廷難以集中防禦,從多個方向瓦解抵抗。
東路軍威脅江淮富庶之地,中路軍直指中原腹地,西路軍則牽製川陝戰略要衝,試圖從根本上消滅南宋崇禎政權。
金國皇帝完顏晟的旨意,是要徹底清除崇禎這個強硬派,扶植一個聽話的傀儡,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南方問題。
其中,以金太祖第三子完顏宗輔和四太子完顏宗弼兀術)統領的東路軍,作為此次南侵的主力,進軍尤為迅猛。
他們自河北滄州渡河後,狡猾地沿黃河東岸南下,避開了大名府等宋軍重鎮的堅固防線,轉而向山東行省發動突襲。
金國四太子兀術親自為先鋒,其麾下鐵騎所向披靡,僅僅半月之內,便先後攻克德州、東平府,繼而兵鋒東進,圍攻濟南府。
一時間,齊魯大地風聲鶴唳,大地震動,狼煙四起。
百姓驚恐萬狀,扶老攜幼,倉皇南逃,整個山東宛如人間煉獄。
戰報如同插了翅膀一般,飛速傳至南京金陵府。
朝野上下聞之,無不震動。
金人東路軍的迅猛攻勢,以及山東前線的迅速失守,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金軍的強大和宋軍的孱弱,在這一刻被再度印證,一股絕望的情緒開始在京城蔓延。
奉天殿內,氣氛如同凝固的冰塊,沉重得令人窒息。
當樞密院官員念完山東失守的戰報時,戶部尚書呂頤浩顫抖著雙手,幾乎當場昏厥過去。
德州,那是他的家鄉啊!
呂相公兩眼發黑,隻覺得天旋地轉,嘴唇哆嗦著:“德州……德州竟如此簡單便被金人攻克了?!”
其痛心疾首之狀,可見其對故土淪陷的悲憤與不甘。
朝中眾臣不由好奇,山東軍呢?
此前朝廷還下令,山東加強戒備。
怎麼金軍南下山東,如入無人之境?
不多時,山東軍節度使範訥,在這危急關頭,千裡上奏,聲稱:“賊勢凶猛,我軍抵擋不住,隻能暫退,放棄東平府,以保全兵力!”
奏疏中,他還羅列了一大堆避戰的理由,什麼“兵力不足”、“糧草不濟”、“金人騎兵優勢明顯”,言辭之間儘是怯懦與退縮,完全沒有一個守土大將應有的擔當。
“混賬東西!”
崇禎皇帝猛地一拍龍椅,勃然大怒,龍顏震怒!
他將範訥的奏疏狠狠摔在地上,在冰冷的金磚上滑行,最終停在李綱的腳邊。
李綱躬身拾起,看到其中內容,麵色同樣鐵青。
堂堂封疆大吏,居然主動率部撤退!放棄大片國土!
崇禎皇帝厲聲下旨:“傳朕旨意!嚴令前線將士,不得後撤一裡!若有臨陣脫逃者,斬!山東軍節度使範訥若再敢避戰,朕必將其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如今大宋兵力有限,一旦前線稍有退縮,便如同打開了潰堤的閘門,將一瀉千裡!
山東一旦不保,不僅東京開封府將失去側翼屏障,直接暴露在金軍兵鋒之下,南京金陵府也將失去北方最後的防線,受到正麵威脅!
這是崇禎絕不能容忍的局麵!
殿內,左丞相李綱,樞密使姚友仲,樞密副使韓世忠、王淵等人,皆感受到了皇帝的怒火與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