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這頭銜隻是王倫自封的。
寒暄禮畢,時立愛意味深長地掃了王倫一眼,拋出第一枚探針:
“王尚書孤身而來,是大宋無人可派,還是對我大金太過放心?”
王倫搖扇微笑,字字不疾不徐:
“貴國自海上之盟以來,屢違誓約,我大宋不得不防議和是假、暗施毒手是真,我此來一人,正是要讓貴國知我朝惜命之道,如此,縱爾等失信,亦不過一首級而已,不致牽連忠良。”
此話一出,金國使團中不少人臉色微變。
海上之盟的舊賬,是金國外交史上永遠的瘡疤,硬碰硬很難占理。
時立愛心中一哼:不愧是王倫,一句話,既自抬膽識,又暗刺金國不義。
“哦?你不怕死?”時立愛壓下不快,換了個更尖銳的問題。
王倫聳肩,斂扇,倚在案前微笑:“怕不怕死,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金國使臣們對視一眼,不解其意,以為對方隻是在虛張聲勢。
短暫口舌交鋒後,正式進入談判環節。
金使時立愛先起了個頭,聲音低沉:“兩國連年征戰,百姓流離,實非我等本意,今日能聚於此,乃是兩國之幸。”
王倫微微一笑,點頭附和:“戰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不得已而為之,若能罷兵,無論對燕雲,還是對白山黑水,皆是好事。”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言辭間充斥著禮貌與虛偽。
按照慣例,正式談判前應先陳述立場,探知彼此底線。
時立愛索性直截了當開了口:“大宋若真想與我大金議和,須先撤出燕京與南部四州之地,這樣雙方才能再談其它。”
王倫不急不怒,指尖輕輕敲著桌案:“撤地?本可議,但依盟法,先要論去年今春金軍南侵之事,屢屠州縣,不遵盟約……況且,從海上之盟到靖康之變,貴國以盟為餌,誘我入局,反噬我邦,其信可托乎?”
時立愛眉頭一壓,正要辯解,王倫忽然話鋒一轉:“不過,本次來,不是舊事重提,而是看大金有沒有誠意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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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將一枚折扇輕輕鋪在案上,麵帶微笑:
“我一人來談,說明我皇有誠意,若貴國亦有誠意,請從現在起,不必繞圈子,你們能給我大宋的條件,說來聽聽。”
金國一方不少官員露出不悅的神色。
按程序,本該大宋先報要求,如今王倫卻反客為主,要他們先開價。
時立愛心中暗罵,嘴角卻維持笑意:“王尚書孤身赴會,本座敬佩,但談判非空口說白話,需要雙方各退一步。”
王倫立刻接口:“退一步?豈非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反得益於你們?我大宋能退的,已在四年前退到長江以南,如今北上收複失地,不過是歸於本土,若退到舊線,那不叫議和,叫投降。”
金國使臣一時語塞。
這種直白的鋒芒,不合常規禮節,卻又無法反駁。
王倫抬眼盯住時立愛,看似隨意,卻讓對方心中一緊,他忽然笑道:
“有件事,我心裡是佩服大金的,能從白山黑水打下來,橫跨數千裡,可見你們的兵鋒強勁。
隻可惜,再強的兵鋒,也得有糧有道,我大宋取下幽州,貴國南北道路被截,轉年便知滋味。”
這等話,既是威脅,也是暗示,燕雲在我手,以後不是你們說了算!
時立愛沉默片刻,心知今日這談判,不會如想象般輕鬆。
這王倫和傳聞中一樣,劍走偏鋒,步步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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