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帥……”
“沒有可是!”嶽飛打斷了王貴的話。
看著自己這些心急如焚的兄弟,耐心地解釋道:“我當初,曾在官家身邊,當過幾年的禦營軍統製,護駕左右,對於朝廷的慣例,比你們清楚。”
“陛下這兩日不見我,必有他的用意,或是為了平息朝議,或是為了……敲打我。”
“但,無論如何,一定會召見我的。”
嶽飛語氣篤定:“最遲,明日便會有例行朝會,屆時,官家必然會宣召上殿,在此之前,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都回去吧,約束好自己的親兵,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會同館,不得與外人接觸,更不得惹是生非!誰要是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給那些言官抓住把柄,休怪我嶽飛的軍法,不認兄弟!”
“遵令!”
眾將雖然心中依舊不安,但看著元帥那鎮定自若的神情,焦躁的心,也漸漸平複了下來。
他們選擇無條件相信他們的元帥。
眾將散去後,嶽飛一人獨坐,長歎了一口氣。
他真的,像他表現出的那般鎮定嗎?
不!
其實他心中同樣波濤洶湧。
但嶽飛清楚,自己是這支軍隊的魂。
若統帥亂了,整個嶽家軍,就真的散了。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親兵的通報聲。
“元帥,禮部的官員前來通報,說……說樞密使,姚太尉,前來拜訪。”
“誰?!”
嶽飛麵色一緊。
“樞密使,姚友仲,姚太尉!”
“快請!”嶽飛霍然起身!
姚友仲!他的老上司,當今大宋軍方的第一人,官家嫡係中的心腹大將!
在這個所有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敏感時刻,姚太尉竟然親自來了?!
嶽飛來不及多想,立刻整理衣冠,親自快步迎了出去。
館驛門口,一頂不起眼的青呢小轎,停在角落。
姚友仲身著便服,在兩名隨從的陪同下,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他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僅比嶽飛大上幾歲,麵容白皙,氣質儒雅,若非他眼中那偶爾閃過的精光,任誰也看不出,這便是那位在“靖康之變”中,以一人之力,於亂軍中兩次救駕,從而一步登天,身居高位的樞密使。
“末將嶽飛,參見太尉!”
一見麵,嶽飛便行大禮。
“哎!鵬舉!使不得!使不得!”
姚友仲趕緊一步上前,雙手將他扶住。
上上下下打量著嶽飛,笑意中滿是感慨:“你我兄弟,何須如此多禮!再說了,你如今已是靖邊伯,乃是超品的爵位,如何能向我行此大禮?傳出去,豈不是讓我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嶽飛執意躬身,行了一個下官禮。
“太尉此言差矣,於公,您是樞密正使,三軍統帥,於私,是我的老上司,當年若非太尉提攜,嶽飛難有如此成就,這份恩情,嶽飛,不敢忘,也不能忘!”
姚友仲聞言,心中熨帖。
嶽飛還是那個嶽飛,縱然身披萬丈光芒,也未曾改變那份赤子之心。
拍了拍嶽飛的肩膀,笑道:“好,好!你我兄弟,就不說這些了,外麵風大,進去說。”
姚友仲是朝堂之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在這個時候,公然前來探望嶽飛的重臣。
這份情誼,這份膽魄,讓嶽飛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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