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心情猶如受驚的小鹿,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忐忐忑忑地駛向老家。她的思緒並沒有被對父親的牽掛所占據,而是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路上洶湧澎湃地回憶著自己的表哥。
她的表哥朱萬通,年長她兩歲,是她童年的守護者。表哥的照顧,就像春日暖陽,溫暖著她饑寒交迫的日子。小時候,家裡常常斷炊,而住在表哥家的時光,就像是進入了一個食物的天堂,不僅填飽了肚子,更填滿了她孤獨的心。
他們本是青梅竹馬的天成一對,卻在命運的捉弄下,被父親無情地拆散。如今,她不得不嫁給周江,就像一朵被風雨摧殘的鮮花,失去了原本的嬌豔和生機。張氏想起了與表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悲傷和無奈。她知道,這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她隻能默默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馬車終於抵達了老家,張氏緩緩地下了車。她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門,腳步沉重地向前走去。走進屋裡,她看到了父親的身影,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父親看著張氏,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他輕輕地拍了拍張氏的肩膀,安慰道:“女兒,彆怪爹,這都是為了你好。”
張氏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她知道,父親也是出於無奈,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但她的內心深處,依然難以釋懷。
“我不怪您,爹爹。”張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隻是女兒心中仍有不甘。”
父親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事已至此,我們無力改變。周江家世顯赫,嫁給他對我們家族大有裨益。”
張氏閉上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可我與表哥......”說到此處她父親竟然也落下淚來,於是說道:“你抽空可以去看看你表哥。”
張氏見父親如此說法,便回應道:“父親,實不相瞞,周江此番是想讓我去探望表哥,並托表哥將其引薦給巡撫朱國治。”要知道,士紳與官相交,乃是大清國由來已久的傳統。況且,家財萬貫的周江自然也不能免俗。張氏的父親是個通情達理之人,聽聞此言,便道:“那你趕快去吧,莫要誤了周江的大事。”張氏點點頭,轉身離去。她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來到表哥家,張氏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表哥。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朱萬通看著張氏,眼中滿是心疼。他知道張氏的苦衷,也明白自己無法改變這一切。“表妹,你來了。”朱萬通打破了沉默。
張氏微微點頭,淚水再次奪眶而出。“表哥,我……”她泣不成聲,無法繼續說下去。
朱萬通輕輕拭去張氏眼角的淚水,“表妹,彆哭了。事已至此,我們都要學會接受。”
張氏抬起頭,看著表哥,“我知道,隻是……我還是放不下。”
朱萬通歎了口氣,“放下吧,表妹。我們都有自己的宿命。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張氏咬了咬嘴唇,努力讓自己平複情緒。“表哥,周江想讓你將他引薦給巡撫朱國治。”
朱萬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儘力而為。”
張氏感激地看了表哥一眼,“謝謝你,表哥。”
朱萬通笑了笑,“跟我還這麼客氣。”
張氏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問道:“表哥,你可曾恨我?”
朱萬通輕輕地搖了搖頭,柔聲說道:“表妹,我怎會恨你?我隻希望你能幸福。”朱萬通言語真摯,情到深處,隻見張氏麵若櫻桃,腮如粉霞,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楚楚可憐,令人心疼不已。他不禁伸出手,想要為她擦掉眼淚。張氏卻如受驚的小鹿般,本能地向後退了一下,繼而突然撲進朱萬通的懷中,放聲大哭。朱萬通緊緊地抱著張氏,淚水也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
在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時刻,恰似乾柴遇烈火,一點即著。朱萬通的手開始不聽使喚,在張氏身上肆意遊走,張氏卻毫不反抗。緊接著,朱萬通親吻著張氏,兩人的激情如燃燒的火焰,瞬間點燃。
就在兩人意亂情迷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朱萬通和張氏猛地驚醒,急忙整理好衣衫。朱萬通打開門,隻見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喘著粗氣說道:“少爺,不好了,周家派人來催了,說是讓少奶奶趕緊回去。”
張氏臉色一變,低頭不語。朱萬通皺了皺眉,“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待家丁離去,朱萬通猛地轉身,凝視著張氏,目光堅定且熱烈,宛如燃燒的火焰,“表妹,我定會想儘辦法,助你逃離周府,與我團聚。”張氏輕咬嘴唇,眼眸中流露出一縷難舍的情意,“表哥,我這便去了。”言罷,張氏步履蹣跚地走出房門。朱萬通凝望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他暗暗發誓,定要讓周江付出慘痛的代價,也一定要將張氏擁入懷中。
次日,朱萬通如翩翩君子般飄然而至周府,見到了周江。周江熱情似火,盛情款待,二人於茶室談笑風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周江見朱萬通不僅是張氏的親朋好友,而且言談舉止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相貌堂堂,心地善良,遂和盤托出:“朱公子,在下就不掖著藏著了,我們實為想結交朱巡撫,告發那吳縣的知縣任維初。此惡吏常常橫征暴斂,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甚至打砸搶奪,搞得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若能得朱公子鼎力相助,定要將此狗官繩之以法!”
朱萬通麵露難色,他深知官場黑暗,單憑一己之力很難與之抗衡。但看著周江期盼的眼神,他決定先答應下來,再從長計議。
“周兄放心,小弟定當全力相助。不過此事需從長計議,切不可操之過急。”朱萬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