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之後,曹二終於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說道:“徐圓夢,這裡便是蘇克沙哈的府邸所在之處。你隻需走到門口,向那些侍衛表明身份和來意,他們自會放你進去的。我還有其他重要事務需要處理,就先行一步了。”
徐圓夢連忙拱手施禮,感激地說道:“多謝曹兄指引,若無曹兄相助,小弟恐怕難以尋得此處。還請曹兄代為轉達對黃公子的謝意,小弟銘記在心,他日定當厚報!”
曹二微笑點頭回應道:“好的,我一定會將你的話轉達給黃公子。不過關於黃公子之事,切不可告知他人,即便是蘇克沙哈大人也不行!”
徐圓夢心中雖略感疑惑,但並未追問緣由,隻是鄭重承諾道:“徐圓夢明白,絕不會向任何人泄露黃公子的事情!”
見徐圓夢如此表態,曹二放心地點頭離去。徐圓夢望著曹二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這位黃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地隱瞞身份呢?帶著滿心的疑問與好奇,徐圓夢邁步走向那座府邸,準備去麵見蘇克沙哈大人。
“大人,門外突然來了一個人,此人自稱名叫徐圓夢,乃是豐潤縣正白旗人士,並聲稱自己有要事需要麵呈給大人您!”侍衛語氣恭敬地向蘇克沙哈稟報著情況。此刻,蘇克沙哈正在書房裡專注於閱讀一卷古籍。聽到侍衛的報告後,他微微抬起頭,沉思片刻,然後輕聲回應道:“帶他進來吧!”
隨著侍衛的引領,徐圓夢緩緩走進了府宅。一踏入府內,他便被眼前所見所震撼。府宅氣勢恢宏,寬闊的道路筆直通向蘇克沙哈的書房,道路兩旁則是綠樹成蔭、繁花似錦,鳥兒歡快地歌唱著,仿佛置身於仙境一般。這種景象與豐潤縣鄉間的田園風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徐圓夢懷著敬畏之心,一步步走進書房。當他推開門時,目光落在了一位約摸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身上。這位老者胡須已然斑白,但眼神卻透露出睿智和沉穩。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座山嶽般莊重。
“這就是蘇克沙哈大人啊!”侍衛輕聲對徐圓夢說道。徐圓夢聽聞此言,心中湧起一股敬意,隨即雙膝跪地,叩頭行禮:“叩見蘇克沙哈大人!小人乃是豐潤縣正白旗的徐圓夢,今日特來拜見大人,有要事相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緊張和期待。
“正白旗的,你有何事?”蘇克沙哈語氣平靜地問道。
那侍衛見二人有事要談,便十分識趣地走開了。
徐圓夢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然後畢恭畢敬地說道:“我受正白旗一位老者之托,特將此信轉交給蘇克沙哈大人。”
蘇克沙哈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並將信送過來。徐圓夢見狀,立刻站起身來,動作敏捷而利落,雙手恭恭敬敬地將信遞給蘇克沙哈。蘇克沙哈打量了一下徐圓夢,隨後不緊不慢地拆開信封,沒過多久就將整封信閱讀完畢。
“徐圓夢,你可知道讓你送信之人究竟是誰?”蘇克沙哈目光銳利地盯著他,似乎想要洞察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徐圓夢略微遲疑了一下,隨即趕忙回答道:“呃……這個小人並不知曉,我僅僅曉得他同屬正白旗,此次找我前來送信乃是為了我旗與兩黃旗換地之事。”
徐圓夢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蘇克沙哈的表情,心中暗自祈禱自己的回答能夠讓對方滿意。
蘇克沙哈再次審視起手中的信件,沉默片刻後,突然開口問道:“那麼,徐圓夢,你又是如何來到此地的呢?”
“我騎著那位老人所贈的駿馬,一路飛奔而行。抵達城門之後,我將馬匹寄放在城外的馬廄之中,然後徒步走進城中。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我四處打聽、尋找,終於來到了您的府邸門前。”徐圓夢壓低聲音,輕聲回答道。
“哦?你竟然花費了整整三天時間來尋找我家?”蘇克沙哈略帶驚訝地追問道。
“沒錯,大人。那位老人曾經囑咐過我,讓我到前門去找一個名叫鄂倫多的人。然而,當我向路旁店鋪的老板詢問時,他們卻告知我鄂倫多已經被官府抓走了。無奈之下,我隻好直接前來尋找您的府宅。”徐圓夢如實稟告。
聽到"鄂倫多"這個名字,蘇克沙哈心中頓時明了這位老人的身份。他沉默片刻,隨即開口說道:“好的,等你回去的時候,麻煩轉告那位老人,讓他日後不必再費心尋找鄂倫多了。”
“遵命,大人!我一定會將您的話轉達給那位老人。”徐圓夢恭敬地回應道。
緊接著,蘇克沙哈拿起桌上的毛筆,開始在紙張上揮毫潑墨。他的筆觸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沒過多久,一封書信就已然完成。
“你是否識得字呢?”蘇克沙哈突然抬頭看向徐圓夢,詢問道。
“回大人的話,認識。”徐圓夢老老實實地回答。
蘇克沙哈點了點頭,對他的回答表示滿意。然後,他將剛剛寫好的信件遞給徐圓夢說道:“你念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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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圓夢念道:“頭尾地侵天,孤針契素期。還歸守故園,山銜好月來。”
“能記得住嗎?”蘇克沙哈語氣凝重地問道。
“能!”徐圓夢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並隨即閉上眼睛一字不差地背誦了一遍。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驚人的記憶力和堅定的神情,蘇克沙哈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好記性!”
緊接著,他將手中的信件拿起來,輕輕放在燭火之上點燃。隨著火苗舔舐著紙張,信件漸漸化為灰燼。
“把此詩講給那老人,就說蘇克沙哈無用,救不了正白旗的父老鄉親!”蘇克沙哈無奈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
徐圓夢聽聞此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他咬了咬嘴唇,眼中閃爍著淚光,聲音略微顫抖地回應道:“蘇克沙哈大人,我父母均葬在豐潤,我實在是不能搬家啊!我若搬走,日後誰給他們燒香祭拜、儘孝呢!”
蘇克沙哈靜靜地聽著徐圓夢的話,沉默片刻後,緩緩站起身來。他的目光如炬,凝視著遠方,語氣堅定地說道:“徐圓夢啊,你要記住,這家國家國,國便是家!咱們滿洲以國為家,隻要國家有需求,我滿洲的每一個壯丁都應當義無反顧地為國儘忠。個人的得失與家庭的眷戀,在國家大義麵前微不足道。隻有國家繁榮昌盛,我們的家才能安寧,我們的親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庇護。”
徐圓夢哪裡懂得那麼多深奧的道理呢?隻見他搖了搖頭,滿臉愁容地問道:“蘇克沙哈大人,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蘇克沙哈同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回答道:“聖旨在那裡擺著,一切都已成定局啊!這會兒戶部的人估計已經抵達永平府了。你趕緊回去吧,把我剛剛作的那首詩念給那位老人聽聽!”
徐圓夢心裡清楚,蘇克沙哈確實也是無能為力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遵命返回。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又回過頭來,向蘇克沙哈懇求道:“大人,您能否賞賜小的一些銀兩呢?小的身上的盤纏早已用光,連回去取馬的路費都沒有了。”
蘇克沙哈聽到這裡,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還從未見過有使者會開口向自己討要錢財的,覺得十分新鮮有趣。於是,他從書房的抽屜裡取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徐圓夢說:“這些碎銀子大約有二十多兩,足夠你去買兩匹不錯的駿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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