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環顧四周,但見四下靜謐無聲,旋即壓低聲音回應道:“湯若望昨晚尚好端端地用餐,豈料今早卻驚覺其已然動彈不得,眾人趕忙開啟牢房查看,方知湯若望已安然逝去。”
班布爾善頷首示意,表示認可,緊接著自袖袍中掏出一疊銀票擱於案幾之上,而後起身離席,揚長而去。
牢頭凝視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暗自竊喜:此番總算攀上了權貴高枝兒。
待班布爾善離去之後,牢頭當即挑揀出數位親信,預備依循他的意思行事……
次日早朝,鼇拜等人向康熙皇帝行禮。
禮畢之後,康熙問道:“鼇中堂,湯若望一案可有定論?”
鼇拜本來就沒有想好,支支吾吾的說道:“這湯若望乃是大罪,若不殺他,這朝中如何立威.....”
話未說完,隻聽得殿外有太監喊道:“啟稟皇上,刑部傳來消息,湯若望去世了。”
朝堂之上,眾人皆麵露驚愕之色,這湯若望平日裡身體康健,怎會如此突兀地離世呢?
鼇拜亦是驚詫不已,心中暗自思忖道:“這湯若望的壽命怎會如此短暫?早知如此,方才便該應下康熙帝所言,將其釋放才是。”
此時,班布爾善心中卻是狂喜,暗歎大功即將告成!
康熙帝則是滿臉狐疑,高聲喝令:“傳那傳話之人進殿!”
須臾間,隻見一名衣著邋遢、滿身汙垢的牢頭步入大殿,跪地叩頭,高呼:“奴才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帝急忙追問:“你是何人?湯若望果真已經去世了嗎?”
那牢頭惶恐應道:“回皇上話,奴才乃刑部大牢的獄卒,湯若望昨夜已然仙逝。”
康熙帝不禁淚眼朦朧,聲音略微發顫地問道:“他究竟因何而亡?”
這牢頭此刻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頭都不敢抬起,哆哆嗦嗦地答道:“啟奏皇上,昨夜湯若望進膳時胃口頗佳,孰料今早送飯時,呼之不應,近前查看,方知他已氣絕身亡。”言罷,牢頭伏首於地,不敢稍動。
康熙此時心如刀絞、悲痛欲絕,他難以掩飾內心的痛苦,霍然起身,聲色俱厲地對索額圖說:“索額圖,立刻去徹查湯若望到底是如何身亡的!”
索額圖身為禦前一等侍衛,向來很少涉足政務之事,此刻麵對康熙突如其來的命令,鼇拜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公開違抗聖命,隻得默許索額圖前往刑部大牢調查此事。
索額圖來到刑部大牢後,發現湯若望已被抬至刑部衙門前,身上覆蓋著一層白布。
這時,一名仵作陪同索額圖一同檢驗屍體。
索額圖小心翼翼地揭開湯若望身上的白布,映入眼簾的是湯若望那張慈祥而又和藹可親的麵容,雙眼緊閉,仿佛安靜地沉睡一般,看上去走的時候非常平靜祥和。
湯若望年事已高,早已年過耳順之年,眉毛、胡須以及頭發皆已變得花白,然而他那瘦弱的身軀與濃密的毛發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極不協調。
他身上布滿了嚴重的老年斑,猶如繁星點點般點綴在白皙的肌膚之上。
索額圖全神貫注地注視著仵作驗屍的過程。
仵作首先仔細檢查了湯若望全身的骨骼,令人驚訝的是,竟然沒有發現任何一處骨折的跡象。
湯若望的肌膚光滑細膩,毫無瑕疵,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傷痕都找不到,由此可見刑部並未對其施加刑罰。
就在索額圖打算轉身離去之際,忽然刮來一陣風,揚起了湯若望那滿頭銀絲般的白發。
索額圖不禁打了個寒戰,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隱約意識到,這次離奇的死亡事件背後可能隱藏著一個驚天動地的巨大陰謀。
索額圖皺緊眉頭,陷入沉思之中。
接著,他決定親自前往湯若望生前居住的牢房一探究竟。
進入牢房後,他四下打量一番,發現這裡條件極其簡陋,除了幾件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再無其他物品。
索額圖無奈地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我來到刑部,隻看到他們想讓我看到的一切,但那些真正關鍵的證據和線索,卻是一點蹤跡也尋不到啊!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向皇上稟報了。”
索額圖返回皇宮,將自己在刑部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報告給康熙皇帝。
康熙聽完後,沉默不語,他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但卻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猜測。
此時,鼇拜站出來說道:“皇上,既然湯若望已經離世,那這個案子也應該就此了結了吧。”
康熙心想,目前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無奈地點頭表示同意。
然而,湯若望的死卻成為了康熙心中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他暗自決定要派人繼續深入調查此事,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揭開真相背後的神秘麵紗。
可是無論如何努力,調查人員始終未能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間來到了六月底,隨著湯若望的離去,湯若望一案終於落下了帷幕。
在此案中,湯若望的黨派共有二十餘人受到牽連,其中十餘人慘遭殺頭之禍,而其餘的人則全部被流放到遙遠的寧古塔地區。
鼇拜和班布爾善二人,借著這個案件大搞株連,將那些不順從他們或者與他們作對的人統統扣上湯若望同黨的帽子,要麼被革去官職、查抄家產,要麼被迫流放他鄉,甚至被調離原來的職位。
這場湯若望一案,猶如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康熙心頭,成為了他揮之不去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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