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芳見狀,緩緩地將手從張氏臉上移開,語氣輕柔地回應道:“哎呀,不必如此誇張,並非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然而,麵對李之芳這番含糊其辭的說辭,張氏愈發感到困惑不解,眉頭緊蹙,滿臉狐疑地追問道:“既然並非如此嚴重,那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呢?”
李之芳無奈地歎息一聲,繼續解釋道:“唉,實在是因為王爺命令我索要庶吉士的名單,但王兄卻執意不肯向我透露半分,這樣一來,明天我便無法向王爺複命了啊!”
聽到這裡,張氏稍稍思考片刻,然後若有所思地說:“嗯……或許他不願意透露這份名單,其中必定存在某些緣由吧?”
李之芳嘴角泛起一抹輕蔑的笑容,不以為然地回答道:“哼,他無非就是懼怕會遭到魏裔介的責備罷了。殊不知,那魏裔介不過是一介書生罷了,又能奈他何?”
對於魏裔介這個名字,張氏自然也是耳熟能詳的。
隻不過,在她看來,如果僅僅隻是因為害怕魏裔介的責怪而不敢交出名單,那似乎有些過於小題大做了些。
畢竟,與王爺相比,魏裔介的責罰顯然無足輕重。
張氏眼神堅定地說道:“待我好好思索一番,定當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勢必要拿到這份庶吉士的名單不可。”她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和決心。
“哦?不知夫人究竟有何妙計?不妨說來聽聽。”李之芳好奇地追問道。
張氏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聲輕笑:“嘿嘿,那王清此刻不正是酒醉酣眠之際麼?”
李之芳聞言,無奈地歎息一聲:“唉,可歎那王清已然酩酊大醉,猶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如此狀態下,又怎能與之商議此事呢?”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顯得憂心忡忡。
張氏移步至李之芳跟前,湊近其耳畔輕聲低語了幾句。
李之芳聽完,臉上頓時浮現出欣喜之色,情不自禁地親吻了一下張氏的額頭,讚道:“果真是賢妻良謀啊!還是你最有法子。”
張氏麵露羞澀之意,嬌嗔地衝李之芳微微一笑:“既然主意已定,那就切莫拖延,趁此良機趕緊行動吧!”
“好,依計行事便是!”李之芳爽快應道,隨即便與張氏一同邁步而出。
再看那位沉醉不醒的王清,此時正四仰八叉地趴在酒桌之上呼呼大睡。
李之芳趕忙囑咐家仆們,小心翼翼地將王清抬到臥房內的床榻之上安置妥當。
張氏此刻正靜靜地伏在李之芳身旁,她的身側整齊擺放著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隻見張氏嘴唇輕動,低聲呢喃著王清這個名字,仿佛在與某個看不見的存在對話一般。
而那被喚作王清之人,一開始仿若未聞,始終沉默不語。
然而,麵對張氏堅持不懈地呼喊,王清終究還是有所回應。
隻是他的聲音含混不清,讓人難以分辨其中的具體字眼。
不過,對於張氏來說卻並非如此。
畢竟,她已陪伴王清度過了長達十餘年的歲月時光。憑借對王清的深刻了解和默契,儘管王清言辭模糊,張氏仍能大致理解其含義,並不斷向他發問。
王清雖然雙目緊閉,但嘴巴卻並未停歇,持續說著一些旁人無法完全聽清的話語。
就這樣,時間悄然流逝,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之久,張氏手中的紙張終於被密密麻麻的字跡填滿。
恰在此刻,李之芳邁步走來,急切地問道:“情況如何?”
張氏微微頷首,然後將那張寫滿字的紙遞到了李之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