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本乃吳應麒的心腹要員。
一直以來,他都心懷妄想,期盼著吳三桂駕鶴西去之後,自己能夠尋覓到一座堅實可靠的大靠山。
正因如此,當王輔臣想要請方光琛幫忙出謀劃策時,無疑是找錯了對象。
隻見那方光琛裝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緊閉雙眼,眉頭微皺,似乎正在絞儘腦汁地思索應對之策。
過了片刻,他緩緩睜開眼睛,伸出手來輕輕捋了捋下巴處的胡須,然後長長地歎息一聲:“唉……王輔臣呐,你這番話既然已經說出口,恐怕就再無轉圜的餘地啦……”
聞聽此言,王輔臣心中大驚失色,瞬間從座位上彈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方光琛麵前,再次恭恭敬敬地向其行了一個大禮,神色惶恐地哀求道:“先生定要救救我啊……”
方光琛見狀,連忙伸手扶住王輔臣,安慰道:“唉……莫急莫急,先坐下吧……容我好好想一想……”
王輔臣不敢怠慢,趕忙轉身回到桌前,迅速拿起茶壺,斟滿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畢恭畢敬地遞到方光琛手中。
方光琛接過茶杯,輕抿一口,稍作停頓後,又是一聲長歎:“王老弟啊,我方某心裡清楚得很,你壓根兒就沒有謀害吳應麒之心,可偏偏你一時衝動,竟將這等話語脫口而出,依我看呐,他日後定然會對你心存戒備呀……”
王輔臣微微頷首,表示認同:“沒錯啊,正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我這次……唉!”
話音未落,他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聲音變得沙啞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揪心的哽咽聲。
一旁的方光琛見此情景,無奈地又長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王老弟啊,請恕老哥我直言相告,如果您還期望著今後能在官場上有所作為,恐怕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儘快離開雲南這個是非之地呀……”
“離開雲南?”聽到這句話,原本情緒低落的王輔臣猶如觸電般猛地站了起來,滿臉驚愕之色。
隻見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方光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
方光琛鄭重地點了點頭,繼續分析道:“您仔細想一想,您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遲早都會傳入平西王的耳中。
即便他不一定完全相信這些傳言,但難免心中會對您產生疑慮。
而且,倘若平西王一心想要保護自己的兒子,那麼您很有可能會成為他手中的一顆棄子……”
說到這裡,方光琛突然止住了話語,但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此刻,王輔臣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輔臣皆心知肚明,方光琛這番話背後所隱藏的巨大危機。
沉默片刻之後,王輔臣緩緩地點了點頭,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喃喃自語道:“罷了罷了,為了我後半輩子的安穩日子,看來也隻好另謀出路了。”
這時,方光琛的眼眶也不禁泛紅了,他飽含深情地看著王輔臣,嘴唇顫抖著欲言又止:“王老弟……你……”
王輔臣霍地一下站起身來,滿臉感激之色,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方光琛的雙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多謝方大哥不吝賜教!
您今日這番金玉良言,如醍醐灌頂一般,令小弟我茅塞頓開啊!
日後若是小弟有飛黃騰達之日,定當湧泉相報!”
方光琛的這一番話猶如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了王輔臣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