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康熙心事重重,步伐沉重而緩慢,仿佛肩頭壓著千斤重擔一般。
正當他心不在焉地走著時,一名小太監遠遠瞧見皇帝駕到,趕忙跪地請安。
可此時的康熙早已魂不守舍,對眼前之人全然未加留意。
隻見他自顧自地埋頭前行,走著走著竟偏離了道路,好巧不巧,一腳正踢在了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身上。
那小太監猝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劇痛難忍,不禁“哎喲”痛呼出聲。
但他心中明白,麵前之人乃是當今聖上,縱使遭受這般無妄之災,也萬萬不敢有絲毫怨言。
於是,他強忍著疼痛,低著頭,身體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直到聽到小太監的呼聲,康熙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之舉,頓時感到一陣尷尬。
乾咳了兩聲之後,他有些慌亂地擺了擺手,示意小太監起身退下。
待心情稍稍平複,康熙繼續朝著慈寧宮走去。
不多時,便抵達了目的地。
進入宮中,但見太皇太後正安然端坐,雙目微閉,似在閉目養神。
聽聞康熙前來,她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慈愛地望向孫兒。
康熙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起身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將有關三藩之事,以及朝堂之上眾臣們的爭議一五一十地向太皇太後詳細稟報起來。
太皇太後微微眯起雙眸,手托下巴,沉思良久後緩緩開口道:
“孫兒啊,如今這三藩勢力已然坐大,猶如長在身上的尾巴般難以控製,我們必須得小心謹慎地籌劃應對之策才行。對於此事,不知你有何見解呢?”
康熙皇帝恭敬地向太皇太後回話道:“回皇祖母的話,孫兒此刻心中亦是一片迷茫。然而,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顧慮重重。
太皇太後輕拍了一下座椅扶手,語重心長地說:
“玄燁呀……你心裡究竟打的什麼算盤,皇祖母可是心知肚明。隻不過此事關係到江山社稷的安穩,非同小可,還是應當先與議政王大臣們共同商討一番,然後才能最終做出決斷。”
這位曆經風雨、睿智過人的老祖宗就如同鑽進康熙肚子裡的蛔蟲一般,對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但她深知自己不能直接阻攔康熙,於是便巧妙地拐了個彎,打算借議政王大臣們的力量來製衡康熙的決策。
康熙皇帝聞言,稍稍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便堅定地回答道:“皇祖母,朕已經下達旨意,決定於明日召開大朝會。”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嗯,這樣安排倒也合理!隻是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那吳三桂如今應該已是六十一歲高齡了吧?”她的話語看似不經意,實則暗藏深意。
康熙微微一笑,露出幾分尊敬之意,緩聲道:“皇祖母果真好記性啊,那吳三桂如今已然六十一歲高齡,而尚可喜更是年逾古稀,已有七十二歲之齡了。”
太皇太後微微頷首,語氣平靜地道:
“嗯,此二藩王之年齡確實不小了,想來也是沒剩幾年活頭了……莫要一門心思隻想著即刻撤藩之事,過上些許年頭,待他們年老力衰,無力再興風作浪之時,亦或是撒手人寰之後,豈不就能水到渠成地將其藩地收歸朝廷所有?如此行事,既免了諸多麻煩,亦可保天下太平。”
康熙聞聽此言,連忙應道:“皇祖母所言極是,朕自當深思熟慮,權衡利弊。”
然而他心中雖對太皇太後之言表示認同,但卻並未全然放棄自己的主張。
太皇太後見康熙這般回應,不禁輕歎了一口氣,略帶責備地道:“哎,你呀……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定計,又何必將此事拿來問詢於我呢?莫非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康熙眼見太皇太後麵色微沉,似有不悅之情,趕忙陪笑道:
“嘿嘿……皇祖母切莫動怒,即便孫兒心中確有一些想法,可像此等關乎國家社稷之大計,自然還是需向皇祖母稟報一番的,畢竟您老人家曆經風雨,經驗豐富,所提之建議必定能讓孫兒少走許多彎路啊。”
說著,康熙又是一陣討好的憨笑。
“哼……你呀,年紀尚輕,遇到任何事情切不可操之過急!想當年那鼇拜權傾朝野、手握重兵重權,到頭來呢,不還是等到你年歲漸長之後便乖乖認罪受罰?至於那吳三桂與尚可喜二人也是如此啊,孩子,你如今方才二十歲而已,何必這般心急火燎的呢?”太皇太後語重心長地繼續勸解道。
康熙聽聞此言後,心中不禁有些鬱悶。
他此番前來慈寧宮本是想向祖母稟報一些朝政之事,未曾料到剛一進門便遭受如此嚴厲的斥責,這著實令他感到頗為不快。
然而,他終究是個孝順乖巧的皇孫兒,即便心中略有不滿,卻也斷不會與太皇太後當麵頂撞。
麵對太皇太後的訓斥,他始終表現得如同綿軟無力的棉花團一般,使得太皇太後的每一句責罵都仿佛打在了棉花之上,全然無法產生絲毫作用。
“嗯,像此等關乎國家社稷的重大事宜,非得倚仗安親王和康親王方可妥善處理,這點道理你可清楚明了?”
太皇太後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康熙追問道。
“嗯,孫兒知曉。待到明日早朝之時,孫兒自當靜下心來傾聽二位親王的高見。”康熙微微頷首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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