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依我看呐,當下最大的事莫過於催促吳三桂儘快帶領人馬向北遷徙!難道他還真有膽子造反不成?”
朱國治眉頭微皺,一臉不耐煩地回應道。
“一點不假,吳三桂此次正是意圖謀反啊!”
劉昆一邊急切地說著,一邊伸出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擊著身前那張方桌,仿佛這樣能夠加重他話語的分量。
“休得胡言亂語!吳三桂其人一直在老夫的嚴密監視之下,若他當真存有反心,老夫又豈會毫無察覺?”
朱國治瞪大雙眼,滿臉怒容地質問道,顯然對劉昆所言並不置信。
自從康熙十年開始,朱國治便已在昆明擔任巡撫一職長達整整三年之久。
儘管自身權勢有限,但對於吳三桂的一舉一動,他自認為還是頗為了解的。
更何況,為了更好地掌控局勢,他特意在雲南各地安插了眾多親信耳目,時刻留意著任何風吹草動。
因此,在他看來,吳三桂造反之說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哎呀……我的朱大人呐,您怎麼就如此固執己見、不肯相信呢?”
劉昆眼見著朱國治對自己所言半信半疑,不禁急得直跺腳,雙手更是氣得連連拍掌。
隻見他瞪大了眼睛,滿臉漲得通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衝著朱國治喊道:
“我說吳三桂要起兵造反,這可不是空穴來風啊!難道您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
麵對劉昆的質問,朱國治依舊是一臉狐疑地反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吳三桂要造反,可有確鑿的證據拿來給本官看?若隻是憑著你一麵之詞,本官又怎能輕易相信?”
劉昆聽到這話,忙不迭地點頭應道:
“當然有證據啦!就在昨日夜裡,下官與那畢大同一同飲酒作樂。酒過三巡之後,這畢大同便喝得酩酊大醉,開始胡言亂語起來。當時他迷迷糊糊之間,竟然透露說夏國相讓他父親去秘密打造一方金印呢!”
朱國治聽後卻是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輕描淡寫道:“不就是鑄造一枚金印嘛,這能說明得了什麼?何必如此大驚小怪的。”
劉昆見狀,不由得冷哼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之色:“巡撫大人,您可彆小瞧了這方金印。據那畢大同所說,此印上頭刻著‘天下督招討兵馬大元帥’這樣駭人的名頭!”
話音剛落,朱國治像是被雷擊中一般,瞬間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之色難以掩飾:“什麼?竟有此事?”顯然,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過震撼。
劉昆則趁熱打鐵,故意將聲調拉得老長,慢悠悠地說道:
“千真萬確啊,朱大人!如今就連畢大同都已經知曉吳三桂要造反之事了,可您卻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被蒙在鼓裡呢!難不成您真要等到吳三桂的大軍兵臨城下之時,才肯幡然醒悟嗎?”
然而,朱國治畢竟為官多年,心思縝密,並未立刻被劉昆的這番話所左右。
他皺起眉頭沉思片刻,而後緩緩開口說道:“可是……可是這畢大同會不會是故意誆騙於你呢?畢竟此事關係重大,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啊。”
“絕無可能!畢大同雖然醉酒,但並非胡言亂語。再者說了……而且他竟然還讓我去投靠吳三桂,承諾會替我謀取一個官職呢!”
劉昆麵色漲紅地講述道,情緒顯得頗為激動。
聽到此處,一直端坐著的朱國治猛地一下站起身子,瞪大雙眼急切問道:“那金印可曾鑄造完成?”
劉昆神色緊張地連連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慌忙回應道:
“此事尚還沒有辦成呢,聽畢大同說呀,他們可是已經反複嘗試鑄造過好多回啦,但每一次都沒能讓夏國相感到稱心如意,因此直到現在仍然還在不斷地鑄造著呢。”
朱國治聞聽此言,不禁眉頭微皺,他緩緩地將雙手背於身後,然後開始在原地來回不停地踱著步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稍頃之後,隻見他忽地停住腳步,猛地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盯著劉昆,開口說道:
“既然情況是這樣的話,依我看呐,倒不如咱們馬上率領麾下的兵馬火速前往畢大同的宅邸,乾脆利落地把那大印給搶奪過來,直接掌握在自己手裡……”
然而,朱國治的這番話語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全部講完,就被劉昆迫不及待地高聲喝止並出聲打斷了:
“巡撫大人呐,您該不會是腦子糊塗發瘋了吧?……像您這麼個搞法,這不明擺著就是要去驚動那條藏在草叢裡的毒蛇嘛!絕對不行啊!這種做法實在是太冒險、太不妥當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隻見朱國治微微怔愣了一下,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難為情的神色,乾笑兩聲說道:“呃……倒是本官考慮不周了。那麼……不知依你之見,眼下應當如何處理此事才最為妥當呢?”
這時,劉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輕聲說道:
“巡撫大人,請稍安勿躁,其實在下心中已然有了計較。煩請您先看看這幅輿圖。”
邊說著,劉昆邊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幅折疊整齊的輿圖,然後動作輕柔地將其緩緩展開,並平鋪在了麵前的桌子之上。
隨後,劉昆麵色凝重地開口道:
“此事非同小可,還需您親自去和欽差大人折爾肯,以及傅達禮仔細商議一番才行。這其中要點有二,其一呢,便是先暫且延緩吳三桂向北遷徙一事,想辦法將他穩住;
其二則是需要趕緊派遣大量精銳兵力前往川西、鎮遠還有常德等重要關隘之處布防,把吳三桂的兵馬緊緊擠壓在群山之中,令他們無法輕易出山。
就好比押送一頭凶猛的老虎,即便途中可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故,但隻要應對得當,想要將其製服也並非難事。”
“啊?”朱國治聽到此處,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瞪得渾圓,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不禁失聲驚叫起來,那聲音仿佛能衝破屋頂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行得通?皇上可是三番五次地下旨,責令要讓吳三桂儘快北遷,而且態度堅決,不容有絲毫延誤和商量的餘地啊!我們又怎能擅自延緩呢?這可是抗旨之罪,萬一被上頭知道了,咱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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